这就是温一卓口中的“祖母”,温浅的继母。
“嗯。”元戈颔首,“母亲操持辛苦,卓卓交给我便是了。”
对方也不客气,“也好,我还要去前头招待夫人们,那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卓卓,姑姑和宋大人是客人,祖母就交给你照顾了,可好?”说话时,她弯着身,与这孩子平视,眼角鲜少带了几分笑意,让她看起来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只起身时,却又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样,只点点头,带着丫鬟婆子们过去了,疏冷模样俨然看不出是给元戈准备了舒痕膏的人。
元戈目送着她离开,一旁小孩子却絮絮叨叨地拽着她往自己的院子去,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身去拉宋闻渊的手,一手攥着一个,蹦蹦跳跳地献宝去了。
门口,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流着鼻涕的许公子正向府中下人打听“温大小姐”呢,就被早有准备的温裴寂给截了。温大哥几个转身就到了许承锦跟前,缓缓一揖,笑容可掬地,“哟!稀客!稀客!许大公子,别来无恙……哦,你看起来好像有点恙。”
“有点恙”的许大公子嗓音都变了,一副公鸭嗓,连他自己都嫌难听,于是基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只伸长了脖子张望,企图在人群里找到元戈。
只是人还没找到,肩膀被重重拍了下,始作俑者扒着他肩膀不撒手,“哥俩好”地攀交情,“听卓卓说,他暂住恪靖伯府的时候,很是得了许公子照顾,我这个当爹的虽然很想好好谢谢许公子,奈何囊中羞涩,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要不,今日我陪着许公子喝酒,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风寒的影响下,许承锦的反应明显比正常时候迟钝了很多,压根儿听不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只觉得这厮实在小气抠门,他囊中羞涩?这话说出来也不嫌丢人!再说,跟一个伤寒患者不醉不归,能不能要点脸?!
他极其敷衍地笑笑,一边手舞足蹈地试图挣脱温裴寂,一边伸长了脖子找元戈,正忙着的时候,听着门口扯高了嗓子地通传,“二皇子殿下到——”
许承锦回头看向门口,马车上下来的那厮可不就是秦永沛吗?淡黄色的袍子,腰间挂了四五六七个玉佩,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跟挂了铜铃铛的温小白似的……哦,温小白比他可爱。还有他身边笑地一脸得意跟飞上了枝头的麻雀显摆似的那姑娘赫然就是……佟家那不讨喜的庶女!
“有点恙”的许大公子一下子痊愈了,回头瞪了眼温裴寂,“你家还请这俩货色过来?不怕元、不怕你妹将这宴席给你掀咯?”
温裴寂的脸色也很黑,咬着牙,轻嗤一声,“我没请。”
许承锦暗道一声不好,不请自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