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不是我找的,陛下找的。你有意见找皇帝说去。”宋闻渊搁下了茶杯,收回软枕上的手整理着袖口,话虽这般说,心底的疑惑却仍然没有散去,彼时许承锦情急之下求助温浅的神态看起来完全没有担心过她这个“初学者”到底能不能行,毕竟,那时候大夫都让准备后事了。
这不是对待一个初学者的态度,温浅的回答也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狂妄……所以,自己身体的变化也一定是慈光寺的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
指腹碾过袖口绣线的纹路,宋闻渊眸色渐暗……他什么都可以等,等小姑娘打开心扉亲自告诉他,只这一件事他等不了。
直觉告诉他,不能等。
……
那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元戈就在一阵乒乒乓乓的闹腾声里被吵醒了。
皱着眉头撩开帘子一看,是林木在装狗窝,边上围着三四个丫鬟压着嗓音指指点点,还有她的贴身丫鬟拾音抱着温小白也不知道在乐呵啥,跟装她自个儿的屋子似的……自打落枫轩和栖迟阁之间的那道墙倒了修了一道月洞门之后,元戈就觉得林木这厮多少有些太把自己当“自己人”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开工就开工,闹腾极了!
正欲阴阳怪气地呵斥上两句,拾音一回头见着元戈,抱着温小白就跑过来了,笑得跟一朵深秋季节里的菊花似的,“小姐小姐,窝!温小白的窝,可漂亮了可温暖了!”
那边,林木回头看来,满头满脸的木屑齑粉,嘿嘿一笑看起来有种憨厚的傻气。
于是,元戈已经到了嘴边的呵斥又咽了回去,她从拾音怀里接过温小白,小小的团子在她怀里蹭了蹭,她突然便觉得,偶尔早起一天,参与一下一只小狗狗生里的大事……也是相当不错的。于是,她好心情地吩咐拾音,“去看看宋闻渊起了没,没起的话,把他叫醒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用完了早膳正准备抱着温小白在廊下晒着太阳睡个回笼觉养养身子,门房却过来说有人找,说是个男子,背着把很宽的大剑,儒衫打扮,像个有学问的江湖人……元戈一听,提着裙子抱着狗就冲了出去。
那日巫溪山下受人救命之恩,她只来得及自报家门便带着宋闻渊匆匆离开,这些时日她在府中寸步不离,一来是为了养伤养神,二来也是为了等他登门好确认对方安危。
等了好几日未曾等到,也不知道对方是觉得这救命之恩不足挂齿,还是受了伤行动不便,元戈心下担忧,都已经决定让宋闻渊暗中查找此人时……这人来了。
门口站着的男子听见她的脚步声,抬头看来,一张国字脸上五官深刻,眸子深嵌在眼眶里,小麦色的肌肤,初看有种狂野的异域风情,举手投足却又有一股书生气,他拱了拱手,又因为不知如何称呼对方,只微笑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