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渊……”元戈垂眸轻唤,犹豫间下意识攥着他的袖口,“石老说得对,他们抓人绑人也没个名册画像的,怎么就对姑娘家的事情那么了解,指不定是有内应。”
“我知道。”宋闻渊自然也想到了,他对这位“内应”也有了隐约的猜测,只是现下还未确定,自然不会同元戈说起,只将两人送回了恪靖伯府之后就回了北镇抚司。
是夜,宋闻渊还没回来,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倒是金彧年听说了钟微失踪火急火燎地赶来,这位不管什么时候见着都跳脱热烈的少年,这回抱着温小白缩在院墙下的藤椅里,沉默着等待结局不定的消息。
“我娘都吓坏了,她说都怪她闹了这么个幺蛾子,其实跟她有什么关系呢,钟微也没上那艘画舫,更不是在画舫上失踪的……可她不听,我出门前还在念着,我从来没见着我娘这样……嗯,六神无主过。”金小爷抱着温小白喃喃着。
他看起来也很是六神无主。
元戈在他身边蹲下,递了杯热茶过去,“秋夜冷凉,暖暖手。”
他摇摇头,没要,低头嗅了嗅暖融融的温小白,怀里的这只小狗似乎成了他面对现实的力量来源。他喃喃说着,“她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将我拒了,这事害我在我娘那边丢了里子又丢面子,我的确是有些不满的……所以今日岸边我才气势汹汹地走了。”
他管那样的落寞不快叫气势汹汹。
元戈低眉轻笑,暗忖这真是一个张牙舞爪又善良单纯的少年人啊!
单纯善良的少年人收了一身张牙舞爪的气势,看起来像是淋了雨的温小白,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半分的劲儿,“我方才就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重视一点、哪怕只是多重视一点点,咱们早一些出去寻人,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听说那伙贼人极有可能藏在巫溪山,恰好前两日下了雨,山里道路还未干透,定能留下什么车辙的痕迹,兴许咱们顺着车辙的印子半道就能将人救了呢?”
元戈微微一愣,“为何一定是车辙印?”
金彧年一脸理所当然,“不然怎么出城?大白天扛着个不省人事的大姑娘在街上招摇过市,换了谁都得将人拦下来扭送官府吧?”
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侠义心肠,元戈不确定,但很显然……是不是人人都没有这样的侠义心肠,歹徒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