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胡话!奴婢明明——”
话音未落,元戈眉头一扬,冷声斥责,“主子们说话,有你这丫鬟什么事情?姨娘这么懂规矩的人,便只教出来你这么个给姨娘丢脸的东西?”
主子?安姨娘冷着脸站在那里,无声掀了个眼皮子,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是将她一块儿骂进去了,她只作不知,回头呵斥丫鬟,“退一边去!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敢胡乱插嘴!”
那丫鬟低了头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元戈却没打算放过她,看着王氏明显生疑的表情,倏地笑了笑,“明明什么?明明你这些时日来,都盯着我这落枫轩?还是盯着我夫君?你这小小丫鬟到底是何居心?受谁吩咐?”
丫鬟下意识看了眼安姨娘,连忙哆嗦着摇头,“不、奴婢不是……奴婢就是路过……”
元戈站在台阶之上,背手冷嗤,“路过?当家主母就在这里,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你穿越半个伯府途经我这个最最偏僻的落枫轩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出门?你子时时分偷偷摸摸去角门之外又要做什么?”
她看似温和从容,可实际上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步步紧逼——元戈料定了这丫头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干什么好事情,自只能有口难辩。
王氏的脸色跟染了深秋夜晚的凉意,嘴角压得低低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丫鬟,冷声呵斥,“说!谁让你监视落枫轩的?!”
还能是谁?她的主子可不就在这站着呢嘛!元戈笑吟吟看向安姨娘,安姨娘倏地瞪了过来,“胡说!我派人监视你作甚?!这死丫头自己大半夜跑这里来关我什么事?”说完,一巴掌直接朝着地上的丫鬟扇了过去,“老实交代,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跑去地作甚?”
那一巴掌极重,丫鬟似乎被打懵了,晃了晃脑袋,缓缓看向安姨娘,又缓缓收回目光低了头,慢慢地跪了下去,匍匐于地,“求夫人恕罪,奴婢、奴婢就是嫉妒少夫人,才会出此下策栽赃陷害少夫人意图破坏她的名声。”
元戈懒懒笑着,口气不轻不重半真半假,“哦?你一个姨娘身边的下人,嫉妒本少夫人作甚?就算嫉妒也该嫉妒你家大少夫人啊!”
这理由,自然是没人信的,王氏也不信,可大半夜的,她也懒得为了这件事大动干戈,黑着脸色沉声说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这么冷的晚上,吵吵闹闹的,听得人脑袋都疼。孙嬷嬷,将这个挑食的东西丢出去,其他人,该回哪回哪去吧!”
话音方落,栖迟阁那边脚步声传来,声音也随之落下,“母亲为何会和安姨娘在儿子的院子里?”
王氏一噎,自己儿子当初的那番话还在耳边,这会儿莫名有股子心虚,抬脚就踹了下那丫鬟,倒也不重,只冷嗤,“还不是这搬弄是非的死丫头,说儿媳不见了,如今城中女子接连失踪,母亲听了这消息,自是担心地睡不着了,过来看看情况。既然你俩都好好的,那便无事了,误会一场罢了。”
背手而来的宋闻渊,额头上是沁出的汗渍,月色下微微泛着光,一张脸上喜怒不辨,不动声色地将元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看向王氏,“母亲,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安姨娘也请回吧,至于这个搬弄是非的丫鬟,就交给儿子来处置吧。”
王氏自然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宋闻渊争,当即便应了,“好。夜深了,你这是刚回来吗?晚膳可用了?”
“还未,正准备用个晚膳就洗漱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