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戈捧着牛乳茶一口一口地抿着,一边寻思着该给宋闻渊编织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才能自圆其说……正编着呢,窗外阴影打下来,宋闻渊摸摸她脑袋,亲昵极了,“醒了?方才去膳房看了看,你的汤药熬着呢,快好了,少喝点……仔细着待会儿喝不下。”
元小姐拍拍身侧的位置,待宋闻渊过来坐了,才抿着嘴角看向他,有些认真的模样,唤道,“宋闻渊……元戈是我的半个恩师,你知道的吧?”
小姑娘颇有些严肃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一本正经的可爱。虽不知她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宋闻渊也不急,将落在边上的披风给她穿好,才点头应着,“嗯,听说过一些。怎么了?”
自然是开始给你编故事,那些个没法自圆其说的,当然是直接推给元戈那个死鬼最方便,左右死无对证。她摸摸鼻子,压了压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格外老实,“元戈有一次同我说起过身边的丫鬟,说她颈侧之后有个红色的月牙胎记……那日我在醉欢楼与一个蒙面的姑娘擦肩而过,无意间瞥见她有同样的胎记……我下意识追了出去,可那人已经不见了。”
宋闻渊安安静静听着,见她停下,微微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小姑娘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种悲伤……倒不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
元戈垂着眉眼,指间拨弄着披风上的那一圈白毛,一边编着故事,一边带着几分真情,“之桃也说过,能上三楼的那个陌生姑娘,颈侧有个一样的红色月牙胎记……就像你说的,之桃是个卖身的姑娘,若非熟悉醉欢楼的人,又怎么知道她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宋闻渊,元戈于我,有授业之恩,幕后主使到底是那个小丫鬟,还是另有其人,那人与知玄山到底有无关系……我不知道,亦不敢猜,所以我甩掉了林木和那两个暗卫,想一个人先去探一探底。”
七分真,三分假,虚虚实实的,宋闻渊如何不信?
正是因为信了,他才愈发心疼这小丫头,心里藏了这许多沉甸甸的东西,平日里却还能嬉皮笑脸的……
“笨蛋。”他小心翼翼避开了她受伤的肩膀,将人揽在怀里,“你这么个脑袋里,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作恶的人尚且无此顾虑,你倒是为他们操碎了心,还甩开了我派去保护你的暗卫……我倒是不知道,我家夫人如此厉害,竟早已察觉。”
“鉴书察觉的。”
一回生,两回熟,元大小姐现在推卸起来格外得心应手,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那天小院里的人就是那女子,叫槿素,我用话诓她,她自己承认了的,只是背后到底还有没有别人,我却是不知……宋闻渊,槿素既能自由出入醉欢楼三楼,想来和虹岚关系匪浅,醉欢楼的背后到底是谁?”
指尖缠绕着丝绸般的秀发,宋闻渊勾了勾嘴角,懒懒报出一个名字来,“佟明儒。”
又是佟相,还真是阴魂不散……元戈紧了紧后牙槽,这前世今生的烂摊子缠绕在一起,偏生就是躲不开那几只苍蝇……不过,最近的确该找个机会,去知玄山看看了。
只是此行之前,元大小姐觉得还是要先把雪莲籽找到,这东西产自茫茫雪域之巅,极其难寻,是以无比名贵。元戈自然没有那个时间翻山越岭去找雪莲籽,于是只好拜托了许承锦和温裴寂多方打听,消息没那么快回来,她便在落枫轩里安心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