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明儒也不在意,视线落在那杯皇子为他倒的茶水上,耸耸肩,“问了,他也不知道。宋闻渊真心要藏的秘密,一个普通的下人能打听得出来?救驾之后都多久了,整个盛京城里谁知道他废了?”
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秦永沛点点头,“知道了,我会让人暗中打听一下……时辰不早了,我那还有事,佟相若是无事便也早些回去吧,三品居的茶,是愈发的次了。”说罢,随手搁下一锭银钱,微微颔首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才掩了门,一回头瞅见隔壁的隔壁推了门出来的姑娘,一身浅蓝色的织锦长裙,外罩一件银白毛皮披风,转身之际露出白色腰带盈盈一束,勾得那截细腰勾魂夺魄般地纤细。
竟是温浅。
对方抬头看来,也是微愣,错愕之后很快收拾好表情,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真巧,二皇子殿下。”
这才提起呢,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了,秦永沛想起方才佟明儒说的那些,难免愣怔,想要从对方那张半点攻击性都没有的脸上看出半分端倪来,只打量了片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见着许承锦跟了出来。
如果说佟明儒是料定了自己对秦永沛还有用、加之秦永沛自知办事不漂亮对佟家自是诸多忍让,所以才敢屡屡以下犯上的话,那么许承锦就真的是有那么一股子作天作地盼着以一己之力连诛许家九族的狠劲儿,他咧嘴嘻嘻一笑,“哟,二皇子殿下来这里……许久未见,近来可好?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好,是新婚不愉快,还是另有新欢后院起火?”
屋子里还坐着个佟明儒。
秦永沛倒也不是担心有人看到他与佟相单独喝茶,毕竟是名义上的岳丈。但这“新婚新欢”的,是自己插在佟家人心上的一根刺,他不想这个节骨眼上跟佟明儒闹翻,自是不会和许承锦多费那点儿口舌,只微微颔首,端着一张温雅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走了。
许家九族再一次得以保全。
许大少爷心里头有些不痛快,收了手中的折扇看了眼那扇仍然紧闭的房门,朝着楼下努努嘴,“也不知道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江南菜还不错的吧?往后若是想吃,找小厮过来买一趟便是,你自己一个人就别来了,免得又瞧见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惹了一身骚。”
不干不净的东西……这厮顶着这么一张嘴能长到这么大,一定是盛京城的百姓们秉性纯良与人为善。元戈摇摇头,到底是低声应着,“晓得了……败家儿子那边你给盯着些,自打我受了几回伤之后,宋闻渊估摸着给我安排了不少暗卫,我这里行动不大方便。”
“成。”许承锦应得痛快。
两条成精的狐狸再一次达成了共识——鉴书脚下微微一顿,仰面看天,选择性地对这句话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