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长安各处城门都加强了守卫,进出长安所遭受的检查也更加的严格。
普通百姓只当是朝廷例行公事,商人们则需要多陪几张笑脸甚至多出一些‘方便钱’,少部分敏感些的人大胆地暗自猜测皇城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出现了何种异样,否则怎会好好的就加强戒备?
可不过时间稍过几天,人们就会慢慢适应这种变化,毕竟百姓们都是健忘的——商人们能卖出货去,酒楼依旧有生意,村民的收成跟得上......还有什么问题能比百姓的生活更重要?只要日子能照常过,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日里,人们肆意交谈着长安城中大街小巷、角角落落所发生的一切——
听说谢家失窃了?呵,这能怪谁?谁叫他天天显摆自己在赌坊赢了多少多少?
听说南城的官兵捉了一个老头儿,哼!这些兵痞!就知道仗势欺人!
听说隔壁家的小媳妇儿偷人了,啧啧啧——那小妖精天生媚骨,也不知便宜了哪个花心郎......
在百姓们看来,城门严备与这些事情并无差别,这些事发生得离他们都那么的近,但是又那么的远,或许在刚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会有反应,但时间一长,这些又与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这些事情不过是闲暇之余吹吹牛时的谈资、能打发无聊时光的‘热闹’罢了。
百姓们自然不知道,城门的严备与中原近日大势有关,更加不知道,长安城中悄无声息地多了两位绝世强者——其中还包括一位天枢境大宗师!
就连客栈的老板也只当做是店里来了一对普通父子——老的那个身材瘦小、总是满脸笑容,不管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而年轻的那个则是十分魁梧,性格木讷不苟言笑。更奇怪的事他背上总是背着一个灰黑色布裹着的东西。若客栈老板知道这对奇怪的‘父子’就是名震天下的草堂堂主折鹤兰与首徒剑叶石,那定然会惊得下巴都掉下。
只可惜这对师徒伪装得太好,连十二卫的军士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更何况区区一普通人?
静夜中的长安古城,黑暗笼罩于上,只有一轮将圆之月悬挂空中。
剑叶石将身后的黑布摘下放在桌子上,黑布与桌子相撞后发出嗡嗡地争鸣声。他将黑布掀开,四把利剑从中裸露出来,即便在周围环境黑暗,但剑身依旧将烛光反射的刺眼无比。
黑布轻拭着利剑、从它锋芒的剑锋上渐渐褪去,宛若美人入浴前,从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滑落的衣袍。这四把剑的剑柄上的无任何雕刻,剑身也看不见一丝纹路,就是这么简约而又锋利的四把剑,便是剑叶石行走天下的最大利器。
剑叶石将四把剑逐一拿起,并插入腰间左边圆环状的剑鞘中。剑鞘极其简易,与其说是剑鞘,倒不如说是扣环。锋芒的剑锋完全暴露在外,修长的剑身与他主人魁梧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反差。
执剑而寝,这是剑叶石的习惯,只要他离开草堂,这四把剑便离不开他的身子,若离了这四把剑,他便会有深深的不安之感。他可以不梳理发髻,可以不着衣衫,但这四把剑却是一定要在身边。每夜入睡前,他甚至会先将这四把剑轻放于床上,再小心地盖上被子,而后自己在更衣入寝——
或许这就是剑客的执着与偏爱。
剑叶石轻抚剑柄,满是茧子的手掌在上面不停摩挲。
望着这座千年古城,剑叶石感受到一股与大梁完全不同的感觉——这座古城不似大梁那样的繁华、荣盛,但却给人一种深邃而又沉稳的感觉,像是一个苍老的长者,又像是一个安睡中的婴儿,你永远无法知道黑暗中蕴含着多么无穷的力量……
或许是很久没有离开大梁,折鹤兰心情似乎很舒畅。看着爱徒难得有心情赏夜色,他笑着问道——
“叶石呐,这是你第一次来长安吧?”
剑叶石收回目光,他回头看着师父,默默地点了点头。
“呵呵,不瞒你说,为师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剑叶石微微一怔,似乎对师父的话感到有些意外。
“呵呵,别看为师是天枢强者……可为师呐也是有很多的无奈……这天下……也有很多地方是为师去不了的……”
也是了,折鹤兰早年在魏宫当花匠,后面随着老魏王住在亲王府中,而后便为老魏王斩杀一切敌人,最后归隐于西城,一生刀光剑影,却鲜有机会离开北魏——也不知这一点是否加强了折鹤兰对自由的渴望。
剑叶石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教自己执剑、出剑的老头再一次陷入沉思——此次无论如何也要成功,这样便能让师父得到他渴望已久的那份安宁与平静,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带着这慈祥如父的老人到处看看,中原的大好河山、山川水秀,嗯......最好能将她带上......
想到那个扎羊角辫的少女,一向不苟言笑的剑叶石竟然露出微笑。
折鹤兰似乎感受到了徒儿情绪的变化,也呵呵笑了起来。
听到师父苍劲的笑声,剑叶石又将思绪拉回眼前,他不解地看着师父,问道:“师父您为何发笑?”
“呵呵,竹桃这丫头知道你的心意么?”
【今日事情比较多,更新较晚,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