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少年邪邪一笑,“不能!”
不仅如此,他刚抽完的烟也没摁灭,直接扔在了董天佑的毛衣上,董天佑着急忙慌地去捡烟蒂,结果手都被烫伤了,可毛衣上还是烫出一个大洞。
他眼都红了,“你们!”
季凝找来保安的时候,那几个人正在狠狠咒骂,董天佑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抱着头,就是一点都不还手。
“你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狗杂种!”
“呸!”
“你们在干什么?”看见拿着棍子的保安,这群人一哄而散了。
季凝瞧见董天佑脸上的青紫,皱着眉去扶他,“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怕除了皮外伤,还有内出血什么的。
他人一避,没让季凝碰到他。
他浑身上下都在滴着水,头发,秋衣,唯独手里攥着的那件毛衣大部分还是干的,只是留了几个脚印。
刚才脸色还是白的,听到季凝的声音,这会儿已经铁青。
季凝盯着他暗地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眼神带着三分阴,七分狠。
现在就开始了吗?
“天佑,旁边有个卫生所,不如我带你去……”
她话还没说完,董天佑连个“谢谢”都没说,低着头,就快速地走了。
“嗨,这孩子真是,连个道谢都不知道说,不讲礼貌!”
保安都替季凝打抱不平。
季凝却没说什么,经过发烧那一晚,她想明白了,她不能这么被动。
董天佑是于婶子家遗腹子,于婶子丈夫很早就走了。
听说他爸死前的遗愿,就是希望儿子能考状元。
董天佑小时候倒也是个喜人的性格,长得白白净净的,和大院的孩子还能玩到一块。
那时候,季凝也是他的朋友之一,他总是笑着仰望着爬上树给大家摘桃子的季凝,奶声奶气地说,“季凝姐,小心点,”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了,变得少言寡语。
或许是那几次董天佑没考满分,下雪的天,于婶子让董天佑在董父墓碑前足足跪了一晚,磕了一晚的响头,额头流血也不让他治,现在都还留有那道伤疤,于婶子说让他记住,这是他父亲对他的惩罚。
也或许是八岁那年,他已经知羞了,于婶子还倔强地非要他在外面洗澡,惹来大家的哄笑声。
季凝事后还了解过,董天佑上辈子是杀了人,但那是他被逼到极致了。
她始终觉得他本性不坏。
所以季凝心里那些惧意也就消散了,她凝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她不会圣母到处处救他,因为他的命运最终还是要靠他自己。
但既然撞见了,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小帮小助一下也算是为自己积德。
…………
冯韶晴灰头土脸地出来,为了今天的毕业论文,她还特意戴上了眼镜,买了身新衣服。
就是想着这事儿妥了,今天应该能毕业了,到时候直接去照相馆照个相。
没想到……居然又被否了,她又要多读一年的书!而且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顺利毕业。
她气得浑身发抖,越想越忿忿不平,她辛辛苦苦的,上头的人一句话就可以否决了她所有的努力!
怎么,是嫌她送得少了吗?
脑子里一股热血跟水柱似的喷涌出来,她很快又冲了进去,“高卿沅,你收了我的礼,凭什么不让我毕业?”
现场还有好几位教授,惊诧的眼神落在高教授,也就是周母身上。
周母正在评选高级职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闹出这么不风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