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走了,刘大梁真心实意地看着季凝,眼眸里噙着泪,双手合十,“姑娘,求求你,求求你帮我算算我的亲生儿子到底在哪。”
他是真的信了。
季凝结交刘大梁这条人脉,一方面是为了渣父再找她麻烦,她不用多余分精力去应付。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另一方面,周景墨在岳城办事,多个人脉总是多条路子。
刘大梁听了她说的话,嘴唇蠕动半天,掉下泪来。
他前脚刚走,季凝转过身,像个求表扬的小孩似的,握拳拿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周景墨,现在我会算命这事,你总算信了吧?”
上次还说她是小骗子,她可记着呢。
现在连这种道上混的大佬都深信不疑,他还能半点不信?
男人似笑非笑,爱不释手地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那你算下香江联交所未来一个月的数据。”
季凝沉默了,这和让她算双色球有什么区别,“唔。有时能开天眼,有时未必能开,这个要天时地利人和的。”
季凝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胡诌。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仍然是三个字迸出来,薄唇噙着缕笑,“小骗子。”
“……”
老谋深算如刘大梁都信了,他为什么不信?
每次周景墨看她的眼神,她总有种上帝在看她的感觉。
…………
翌日。
王淑琴将修好的钢笔递给季凝,“你怎么知道我会修钢笔的?”
她读书的那时候,爸妈不肯买钢笔给她和姐姐们。
姐姐们就都放弃了,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吗?
但她偏不,就是凭着一股比牛还倔的劲,捡了外面别人用坏的钢笔来修,然后继续一笔一划地写字。
时间一长,这手艺比外面修笔的师父还好。
季凝摸了摸鼻子,“算出来的。”
想了想,她看向王淑琴,“对了,你要不要去读夜校?你现在是白天上班,晚上还可以去上课的。”
王淑琴后来一直很在意自己学历不高这事儿,她想读的时候,又太忙了,而且知识断层太大,捡不起来。
如果能学些东西,肯定对未来的她是如虎添翼的事。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季凝就知道,她压根不知道有夜校这档子事。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有时候不是输在不够勤奋肯干,而是输在信息差。
“走,我带你去夜校报名去。”季凝索性送佛送到西,带着王淑琴去夜校那边,教她怎么填报名单,怎么选课,把一切都办稳妥了,她这才准备离开。
王淑琴脸颊微红,满脸的质朴,挠头,“你这帮了我这么多,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算起来,季凝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当初要不是她,自己恐怕就死了。
哪有现在想也不敢想的日子,经理给她把薪水加了,涨到了五十块,经理说还可以帮她安排去转正,而且现在还能有书读。
王淑琴眼眶湿润,她老感动了,拿手抹着眼角的泪水,手背抹得眼睛愈发红通通的。
这时,一块柔软的手帕落于她的眼角,给她轻轻地擦拭。
季凝温柔又体贴,把手帕攒成一个角,一点点地蘸。
王淑琴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
眼睛哭得雾蒙蒙的,眼前的女孩也多了一层水雾般的美。
季凝本就骨相绝佳,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气色更好了,朝她微微一笑,这……这就是仙女啊!
以往王淑琴在家里一哭,她妈就会痛骂她,“哭什么哭,福气全给你哭没了。”
她姐姐们也不敢哭,全都憋着。
然而此时,耳畔温柔的女声却告诉她,“没事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吃就吃,想买就买,日子就是要这样过,才不枉费这三万多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