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镇魔禁制,他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法印河畔。
封以龄使用诅咒的力量,引诱并拖延刑天镰——这件事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封以龄对诅咒力量的掌控比预想中更加细致,她居然能选定复制的对象,并将他们的假身安放在她指定的位置,这种力量如果运用在其他方面,或许会非常棘手……
然后,雾衍殿殿主的视线就停留在海云身上。这是南崖破格带到仙界的凡间修士,他的身上有股让人难以参透的玄机,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让他走上了修仙这条长路,这等玄机,殿主并不能参透。
他并不是观照未来的高手。
对于别人的机缘,他看不清。
他擅长的是让看不清的东西成为自己能看清的领域的一部分。
但在没认真接触前,没什么事能下定论。这是他成为庸仙百余年来的经验之谈。
“海云……确实有希望。或许最快下一届寒心会,你就有机会去了……”
眼神准备移向下一个目标时,突然顿住了。
他隐隐约约看到了某个新奇的东西,那仿佛是一块魂魄的残片,一曲失落已久的哀鸣。
在这么平凡无奇的地方,居然有这种感觉,非常蹊跷。
脑中忽然浮现一段回忆。
这段记忆埋藏了很久,蒙尘比高山还厚的记忆宫殿下。
那个摇曳着腐朽夕阳的下午,慢慢在脑中苏醒了。
那还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他已经说不上年代了,两百年和三百年对他而言,区别并不算太过明显,尤其是那些时候他都醉心于提升境界,其中的分野更是模糊不轻,他只是记得那位老者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在无上君重建天道之前,这个世界还拥有一种与道术、妖魔并行的另一种力量,名叫傩术。但新的天道诞生后,傩术就彻底销声匿迹,仿佛被人刻意掩埋了……
雾衍殿殿主捂着脑袋,他有些记不清,说这句话的老者究竟是谁了。
老者显然不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大能,否则他不会忘记对方。
那就是一位普通的老者,所以他也就当那个故事是一个普通的故事,普通地听进左耳,又普通地从右耳出去。
可不知为何,这段故事此刻却鬼使神差,飘进了脑海里。
“傩术……”
到了这个级别,任何一个灵感都不会是毫无逻辑的。看书溂
——殿主明白这个道理。
他细细咀嚼这个词语,暗淡的目光闪烁着某种光彩。
他或许需要去挖掘一段往事。
一段天道重建之前的往事。
想到这,他振奋了许多。
他没再继续观察另外几个新晋修士。
反正他已经清楚他们的底细了。
一个乔家的大少爷,一个混入乔家的九尾妖狐,一个从凡间来的单纯修士,一个那位教导过的天赋异禀之人。
这样的组合,倒不会让人有多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