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醒15(2 / 2)

不等岑憬回答,她又问道:“岑队,具体的情情爱爱我不懂,有个道理我很清楚,一方的放肆绝对是因为另一方的放任。”

“岑队,我不信你不知道岑少对你存的是什么心思,可你默许了他的这些行为,放任他对你的感情肆意增长。”

“如果真的是兄弟,你早就该挑明一切,断了他的念想,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给他点甜头。”

“岑队,岑少能有今日这般胆大妄为的心思和不可压制的爱意都是你一点一滴助长起来的。”

“你喜欢他,所以放任他,但你不敢承认,所以只能默许他,你还害怕他会断了这念想,所以时时刻刻都想着他。”

见岑憬沉默不语,翟萨继续问道:“或者我换个问题,岑队,今夜的夜空很美,可你为什么独独给岑少打视频,不给贝姐打呢,岑少是你的亲弟弟,难道贝姐就不是你的亲姐姐了吗?”

“另外,我不知道岑少有没有对你讲过,我能看到人与人之间的红线,是爱是亲,这点岑队你唯一骗不到的就是我。”

岑憬沉默半晌才无奈回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想的,关于他的问题对我来说太难了,我......”

他又沉默了好久,“翟萨,我确实知道他对我存的是什么心思,从很久以前就知道。”

“他自小看我的眼神就亮,那眼神和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是一样的,但看我比看那些物件都亮。”

“随着年岁增长,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亮,亮到炽热发烫,我想无视都难,我很清楚这是看爱人的眼神,因为在我记忆里爸每次都是用这种眼神看妈的。”

“正常来说,我第一次发现他这心思时就该挑明了训斥他,如果训斥没用就分开和赶走他,甚至是给他订婚,逼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生,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可......”

他顿了顿,苦笑着说道:“翟萨,习惯是个非常可怕的东西,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他在我身边了。”

“我想象不出他离开后我会变成什么样,也无法想象他在未来换个人缠着,用曾经看我的炽热的眼神看别人,更别提让他娶妻生子了。”

“最重要的是,我无法接受有另一个人代替他陪在我身边,逼他放弃和离开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连一秒就被我抛出去了,我......”

岑憬无奈地叹息道:“除了假装不知道,我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处理方式。”

蜕变时期的翟萨思维无限接近野兽,她不解地问道:“岑队,既然是这样,你在纠结什么,岑少又在纠结什么呢?”

她望着岑憬,冰冷的蛇瞳里满是疑惑,“只是因为你们是兄弟吗?”

“是的。”岑憬肯定地回道,“就是因为我们是兄弟。”

他看着翟萨无奈又酸涩地解释道:“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他知道我在假装不知道,也明白我不会接受的,所以不会真正说出口,我也清楚不能是别人了,因此放任他把可能的威胁都清除掉,可是......”

他想了好久才道:“最亲密的血缘注定是个无解的谜团,我们之间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不理解。”翟萨变回人形,倒掉在树上望着岑憬,想了片刻才道:“岑队,我再问一句,知道我能看到姻缘线这事,对吧?”

“知道,死秃鹫跟我说过一嘴。”岑憬觉得翟萨是专门来逗他开心的,笑着打趣道:“怎么,难不成我和死秃鹫之间真有什么红线吗?”

翟萨反问道:“岑队,你信前世今生吗?”

“肯定是有的。”岑琛回道,“可能我俩上辈子就认识了,不然我觉得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允许他这种感情的存在,或者说我们之间一切都不会这般顺其自然。”

“只有相爱的人才能产生名为姻缘的红线。”翟萨摇晃着身体解释道,“通常红线只能绑住两个人的一辈子,下辈子的姻缘必须要找有相关能力的异能者去求,不过这种涉及灵魂的东西,大部分异能者都做不到。”

“因此,往生的姻缘最是难寻,几乎是不可能求到的,但是今生的就好说了。”

“比如你今生对什么人有求而不得的贪念,可以让相关异能者帮你和对方绑上红线,借此把两人强行捆绑起来并产生虚假的爱意。”

“常言总说露水姻缘,对于不停转生的灵魂而言,今生的一世情缘也是短暂的露水情缘。”

“正常产生的一世情缘的红线大约这么粗。”翟萨对着岑憬比划一下,莫约牙签粗细,“不过若是用异能绑上的,那么红线的粗细就能由异能者随意调节了。”

“最典型的就是萧问远那家伙,也不知道他上辈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让侯涅生亲自帮他绑了红线,还生怕他给自己作断了,那红线比几根麻绳加起来都粗。”

“至于岑队你和岑少的......”翟萨从树枝上翻下来,走到岑憬面前,脸上的嬉笑也敛去不少,“你俩总是黏在一起,我找不到机会单独跟你讲,这事岑队你知道就够了,至于岑少,你千万别告诉他。”

她稍稍仰头,黄色的蛇瞳也亮了亮,看到岑憬身上延伸出的若隐若现的红线,直言道:“岑队,我从没见过这么细的红线,像蚕丝,我轻轻一碰就能弄断。”

岑憬沉默片刻,问道:“翟萨,那这根红丝断过吗?”

翟萨答非所问道:“正常生出的红线可以经历很多次的波折,波折多了,线会变细,若是某天彻底禁受不住断了,双方也会就此算了。”

“在我真正回答你这个问题前,岑队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岑少为什么是兄弟呢?”

话题的跨度有点大,岑憬愣了下反问道:“这和我们现在说的有关系吗?”

“有啊。”翟萨认真解释道,“你想啊,岑队,贝姐的性格像你们母亲,岑少的性格像你们父亲,他们身上能找到血缘所附带的相似之处。”

被翟萨一提点,岑憬确实愣住了。

贝岑烟的强势和不服输遗传自贝青瓷,岑琛吊儿郎当的张扬则来自岑修文。

岑修文年轻时很狂很傲,和贝青瓷又是联姻,两个人被迫在结婚时谁都不服气,这才有了关于贝岑烟姓氏的争夺战。

贝岑烟的出生是商业联姻的产物,她出生后两人才慢慢相爱,有了后来爱情结晶的双胞胎。

在岑憬记忆里岑修文一直都很爱贝青瓷,从来都是扮演一个慈父的形象。

只有贝岑烟会说爸现在变化真大,他以前可不是这个样,硬要说的话岑琛现在的狂傲不及爸年轻时的十分之一。

在翟萨问出这个问题前,岑憬一直以为岑琛像年轻时的岑修文,而他像中年时的岑修文。

可现在看来,只有岑琛是像岑修文的,一个又狂又傲,却甘愿为心爱之人低头的人。

岑憬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想,以至于他全身都跟着有些发寒。

翟萨察觉他的异样,缓缓说道:“岑队,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你不像岑修文,也不像贝青瓷,你的性子很软,脸上装得再冷也能让人感觉出藏在内心的温和。”

“而你和岑少之间的红线......”

翟萨顿了顿,揭露出一个残忍的事实。

“那根红线实在是太细了,都不需要什么波折,只要双方一端有放手的念头,这根红丝自己就会断掉。”

“人求姻缘、心生红线、是为福分,正常兄弟之间不会产生红线,即使产生了也不该是你们这样的。”

“一触即断的红丝,你们兄弟的身份,这一切都是被人为刻意降下的惩罚,亦或是磨难。”

“岑队,只要这根红丝断了,今生、往生、你和岑少将再无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