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中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对仆从施展机关术控制他们的行为,而能做到这些的绝不会是小势力。
张天衡想过与长辈们说此事,让他压住这个想法的,是第一次施刑过后,那个消失的执行者。懂得机关术,成就不低,精准且时机正好,难道没可能是世家中那些长辈么?他们就一定没问题么?又或者说,他们,就一定是他们本人么?
张天衡走访各家,其余几个家族这些年都在外,在京城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尽管如此,当他走访过后,还是感到惊悚,有太多了。
在当年迁都刚刚完毕时,京城并不安稳,张天衡便学着隐藏自己,防止出门后被看出是世家子弟,乞丐身上的衣服也备了不少;再后来,他看书看多了,家中仆人常常看破他的伪装,眼神与气质都太明显,他便学着去改变这些,在他十五岁那年,被取消觉醒仪式的当天,他在梦中的战场上,看到了各种人不同的气质与眼神,终归是自己的脸,竟是学了个大概,多少能隐藏一下;现在,从出国师府的那一刻起,不谈外表,他可以演什么,就是什么。
日后戴着面具去和他人交流将是常事。不论之前他们三个兄弟再怎么兄友弟恭,今天之后都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他们可以顺其自然,而张天衡需要演。
世家中,亲情很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张家但不乏有异类,只可惜,不是张家;更可惜的是,在天武,只有张家不是。张天衡感觉自己是不一样的,在当年看到的几本关于科学的历史中,那些观念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又或者说,他看的太早,再过几年,说不准张天衡自己都觉得那些书败坏风俗。
在张家,觉醒不了机关术只有两种下场,离开张家和逐出国境,这些年里虽有所改变不至于逐出国境,但也没法在京城待下去了,厚着脸皮待着,也会遭尽白眼。
这会儿,张天衡倒挺好奇,曲叔怎么帮他解释觉醒的事,张家的那帮老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的,“不对…”张天衡忽然想到,在之前与曲翟的谈话中,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表达对天武现状的不满,可想要改变,绝不是现在这种制度能满足的。只是,从曲翟这两年谈话和手段,不难看出,他们两个很难聊得来,曲翟的思想很前卫,很适合天武后面的发展,但与他的理念不符。
只是,若要改变,那就要动国法,而当年开国皇帝立誓,祖规不可改。如今要改,就必须先动五大世家,只有让老一辈的人认可,才能执行下去,在这近两百年的时间里,包括皇室在内的曲杨赵玉四家先后在本家做出制度的改变,只剩下了张家。日后,会有大事发生。
张天衡顺道去买了几身衣服,回了趟张家把斩马刀背在背上,换过衣服后又调整一下习惯,现在的模样,再怎么遮掩也没用,等他机关术能改变外貌的时候再换就是了。张天衡走到鸳鸯桥上时,已经正午了,这里现在比三年前还要繁华,没由的想起国师的话,机关术的诱惑,张天衡想起自己这些年梦中那血腥的场景…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若是细细的去想,还真是有那么点…诱人修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