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都建立五年,城主是谁,除去建城时第一批来的五人,已经没人知道了。风清那老东西,早就失踪了,那面墙上的东西当然是假的。
粗犷大汉起身,平常就没有赏月的习惯,这会儿更是耐不住。他坐在床上,喃喃道:“都有小心思啊。”他是第二批来到这的人,其余三个则是第一批,除去风清消失,整个风清都内竟是没有其余二人的消息,至于在哪,他们这些来的早的心知肚明,只是不说,都留点体面。
什么消失?扯淡!风清都不过五品境界,建城时将要破镜,让那几位第一批到来的同道中人护法,鬼知道护到了什么地方,竟是让人直接消失了。他虽然没见过风清,但也曾接触过他动手时残留的机关术痕迹,那可不是大殿里的那个。
真相是什么,当年发生什么,没人知道,更没人在意。大殿里的那家伙这两年出来的次数很少了,尤其是这半年,直接不露面。城内那些刚修行或者两三品的不懂,他能不知道?这不是要突破的前兆,而是大限将至的节奏。
这次出手,力度比之前弱了许多,当然不可能是那玩意儿有怜悯之心,这是他快死的预兆。机关术修行的风险很高,现在的中州,突破到七品的不过一手之数,再往上走,没消息。即便是机关术传承遍地,那也没有几人有资格修炼,这门槛太高。
修士的门槛之高的原因,机关术修行时会出现的意外,伴随一生的对心性的考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且,机关术对心性的影响,只有在境界到达九品之后才会特别严重,在这之前就被影响到的,就是在修士眼中的心性极差。但如果是后天某种因素强行改变,这就另当别论了。
也因此,判断修士是否大限将至,观察力量,心情,这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但前提是,他会表露出心情,会出手。遇到那些会藏的,那还真没好的方法,只能逼他动手。
粗犷大汉回神,不由得感慨修行不易,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他为何会在这种状态下动手?”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尽量拖延时间才对,“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状态?”粗犷大汉感觉一切都说的通了。
这段时间的风清都很不平静,有些东西甚至触及到了以前大殿内的那玩意儿的底线,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毫不顾忌。前些日子他也有些疑惑,但现在就说得通了,那些玩意儿知道这消息,而且消息来源很不对劲。粗犷大汉忽然感觉冷汗直流,觉得不适合在这留下来了。
…
城主府,大殿内。这里金碧辉煌,很像凡间君主的宫殿,但底下空无一人,只有王座上一个白衣少年端坐位上。
此时的白衣少年脸色苍白,表情变化很快。“风尊者,别挣扎了,体面点不行么?”白衣少年脸色狰狞,忽然又变得平静下来,但眼中的不甘却难以掩盖。“道友,为什么杀我?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么?”
“什么道友不道友的?就你这种东西,还配被称为尊者?凭什么?”这话说完,白衣少年忽然破口大骂,“我建此城是为了造福天下众生,你这种白痴懂个屁!”“哈哈哈哈!你可别逗我了,还造福天下众生?放它酿的批!死你手上的普通人少么?搁这装什么慈悲?”
“我是为了让他们解放…”“接你吗!那帮白痴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机关术怎么来的心里就没点笔数么?”“那是我为了兄弟…”“哈哈哈…哎呦,你还真就连自己都骗。都他酿的做了,还想着落个好名声,鲨臂玩意儿你也配!”“不许你侮辱我兄弟!”
白衣少年猛地栽倒在一旁,没了动作。可即便是晕倒了,脸色依旧很难看。
…
次日,睡大街的二人醒来,雨墨决定再去醉仙楼看看,而张天衡重新回到公告栏旁。昨日走的急,竟是忘了旁边放的《中州史书》,张天衡觉得有必要看看。
到了地方,那书摆在了公告栏上。张天衡翻了两页又合了上去,神色呆滞。“修士会有这种闲情雅致?”张天衡喃喃道,书中所记载的正是中州五年内发生的事。可这种东西可以在某个王朝中出现,可以在某个书店中出现,甚至可以在乞丐的碗里出现,但唯独不会再一个遍地修士的势力出现。
一个不谋而合的事,当普通人掌握机关术后,他们要做的不是造福一方或报答恩情,而是撇清关系。人欲会影响修行,这不需要什么前辈去总结,修习机关术之后都会有所感应。
亲情,友情,爱情,喜怒哀乐惧,这些都会影响修为,所以大多数修士都不会去做这种事。毕竟记忆,怀念,这些都是一种极为致命的东西。也因此,不少修士会封印或是消除自身记忆,从而泯灭人性,以提升修为。当然,如果拿命去换或是根本不在乎修为,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天衡思考片刻,觉得一阵头痛,察觉有些不对劲,屏蔽了某些念头,将书拿到手上,前往醉仙楼。不排除有人会以这种书籍做手段,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张天衡觉得还是保险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