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划分楚河汉界(1 / 2)

念寻记 陈发发 3012 字 2个月前

“一言为定,等你身体恢复,想要离开我绝不纠缠。”凌知念扯过楚清歌的手,强行和他拉钩盖章,“约定达成,如果有人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楚清歌和凌知念对视一眼,双双拉钩后又放开手。

“不过你身手这么好,怎会中了寒毒呢?”凌知念想到什么,疑惑询问。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在江湖上树敌太多,一不小心就中招了呗。”楚清歌说着,往嘴里丢了颗葡萄,“再说了,本公子的帅气,也能引来很多烦恼的。”

“你没让人下过哑药,真是那群人的善良。”楚清歌轻哼一声,继续摆弄的手中的葡萄。

凌知念琢磨着,“那你又是怎知这玉消丸在我的聘礼箱里?”

楚清歌起身来回踱步,看向凌知念,“玉消丸本归安康王所有,除了可解寒毒还有养生奇效,所以我猜测他对这些不在乎的话,应该会送给你,所以多方打听买消息。”

“我知它在王府后就筹谋下手,可因他跟你的婚事,玉消丸被当成聘礼之一被装箱把守,直到和你相遇那日,我才有机会去偷,没想到……”

楚清歌叹口气,“终究是造化弄人,我见你被人退婚,又去盗取你聘礼中的物品,造化啊。”

“我看你是造孽。”凌知念忍不住吐槽。

“事已至此,算了。”

“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突然出招吓唬人。”凌知念反驳着楚清歌。

“算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所以我当日被退婚,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去盗取?”

“等死,和马上死,我还是分得清。”楚清歌表情有些别扭。

“那你回忆回忆,当日我出嫁时是何景象,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

“当日我被人追杀,看的不全。”

“能想起来多少算多少。”

“当日,长街路上枯叶与风同起,是大雨的前兆,你出嫁当时天色尚且算清亮,只是远处偶见几片乌云,渐渐向太阳靠近......”

——

长街之上熙熙攘攘,酒肆等商铺林立,街道两旁,阁楼错落有致,此刻楚清歌身着黑色飞肩长袍,双层立领,束腰广绣,头带银制束冠,后背背着一柄长剑,正在这些阁楼的屋顶上奔走逃亡,身后一群赏金猎人紧紧追逐着楚清歌的身影。

这条长街热闹非凡,街边的酒肆里,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小二们肩搭毛巾,忙碌地穿梭在桌椅之间,高声吆喝着:“客官,您慢用!”那香气四溢的美酒从巨大的酒缸中被熟练地舀出,缓缓倒入客人们精致的杯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楚清歌被酒香引得险些从屋顶摔下,当即便脚尖轻点,抛下几两碎银,从小二手中夺去一壶酒。

他越过旁边的绸缎庄,五彩斑斓的绸缎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引着众多贵妇和小姐们,楚清歌就这么听着她们轻声细语,互相比较着花色和质地,楚清歌边跑边欣赏着街边景色,他停留在小吃摊前,热气腾腾的包子刚出笼,楚清歌停下,“老板来几个包子。”

“那烤串不错,也来几个。”

油花四溅,楚清歌接过包子,抛给身后的赏金猎人,“请你们的。”他拿过烤串,继续往前跑。

赏金猎人头目,“站住!”

楚清歌游刃有余的跳跃和游走在屋檐间,戏耍般和身后众猎人保持着忽远忽近的距离,前方尽头无路,他脚步放缓,可就在身后的赏金猎人即将抓住他时,楚清歌抓住了被风刮掀上来的茶楼招牌长布幌子,顺势轻功一跃,轻巧飞去了对面街道的高楼屋顶。楚清歌站定身形,不紧不慢的潇洒前行,而他身后的赏金猎人们畏惧跳空摔下,被拦在另一侧,等着那群赏金猎人起来继续时,楚清歌绕开人群钻进巷子里面。

一群人在里头打斗,楚清歌不过片刻,嘴里叼着烤串游刃有余走出来,他坐在馄饨摊前,“老板,来碗馄饨。”卖馄饨的炉灶上热气腾腾,摊主熟练地包着馄饨,下锅、捞起,动作一气呵成,馄饨端到楚清歌面前,他刚吃两口不远处响起锣鼓喧天声,他往前一看,原是城中尊贵大户太尉府今日嫁女,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和喜轿停在门口,围观百姓挤在街道两侧,交头接耳看热闹,期待着新娘出门上轿。

旁边桌上的男女,“这太尉府家二小姐命真好,安康王殿下气度不凡,功绩显赫,可是城中贵女们的梦中情郎呢。”

“凌太尉本就是圣前红人,这回又和安康王结了亲,往后凌家人能在城里横着走了。”

喜轿旁,凌知念的大哥凌子煜骑在马上,听到百姓们的吹捧嘴角露出得意笑容,一串长鞭炮放完后,太尉府门打开,凌知念手持喜扇,搭着丫鬟宝笙的叶如筠往喜轿走,身后跟着送亲的叶如筠笑意得体,姨娘周若梅和凌家小女凌红霜却没有好脸色。

人群哄闹,“出来了!凌二小姐出来了!”

楚清歌不爱看热闹的他只是看了凌知念一眼,目光便移向打开的凌府大门,他嚼着馄饨的动作变慢,“聘礼就在里面。”

刚才还在远处的乌云已经半遮了太阳,天空开始下雨。

凌红霜略到嘲讽的对周若梅嬉笑,“娘,这刚才还好好的天,怎么她一出来就变了。”

周若梅丝毫没有收敛声音,语气全是讥讽,“看来老天爷也咒这个小贱人。”

凌知念自然听到了这句话,呆愣住几秒,又怯懦的她却只当无事发生,走向花轿。凌子煜下马给凌知念掀起帘子,凌知念便快步走进花轿中。

正当此时,轿夫起轿时却刮来一阵大风,轿夫们身形一个不稳,花轿中的凌知念也歪了身形,放下手中团扇扶住轿子内侧。

楚清歌目光扫了眼花轿正想移开,伴随着一道闪电,光影忽的照亮了凌知念的脸。凌知念惊鸿一瞥,楚清歌被吸引住了目光,下一秒轿帘落下,挡住了凌知念美丽而忧郁的脸庞。

楚清歌是练武之人,耳力格外的好,他看着凌知念被欺辱又不敢反抗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活的窝囊。”

媒婆道:“起轿!”

几名赏金猎人合力搭成人梯,让头目跳到了楚清歌身后。

楚清歌抽出长剑往后一挥,恰好架在头目脖子上停住,胜负再次秒分,头目被楚清歌剑身一拍肩膀滚下屋顶。此时行进的花轿正路过楚清歌的身下,楚清歌再次望了花轿一眼,便和花轿背向离去,继续逃亡......

“你整个成婚过程就是这样,再后来就是听见你被退婚,然后在当夜自缢,至于为什么被退婚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所以你我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安康王府的库房,而是在我大婚当日?”凌知念抱着枕头,沉思起来。

“严格说,是我第一次见你不在库房。”楚清歌拿着桌子上的葡萄扔进嘴里,吃完突然伸了个懒腰,直接在凌知念床上躺下。

“你再仔细想想,我大婚当日还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楚清歌用胳膊垫着脑袋,“我当日听见的就是你那位周姨娘和你四妹妹并不是很喜欢你嫁给安康王,别的没有了。”

“这些线索对你目前来说,有和没有都一样,毕竟你已经知道她们想要杀你了。”楚清歌打个哈欠,“只是你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杀你。”

“藏宝图,我娘留给我一张藏宝图。”凌知念的声音低低的。

“你把藏宝图所在地告诉她们了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藏宝图在哪里,只是知道周姨娘他们惦记。”凌知念摇摇头,“她们不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可她们以为你知道,那她们杀你做什么?”楚清歌坐起身,“不应该是先逼问你藏宝图的下落,然后再来杀了你吗?”

“你说你一个闺阁千金,身边处处是杀机,倒是非常有意思。”楚清歌好奇的看向凌知念,“不过你把你娘留给你藏宝图这么大的事情告诉我,你不怕我是别人派来的奸细?或者我会因为这张藏宝图而变心,也想要夺走。”

“那你岂不是又留下个隐患?”

“我信你是好人。”凌知念认真的看着楚清歌,“我更相信我自己没有看错人。”

楚清歌怔愣住,随即低声笑笑,“我都不敢说我是好人,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谁又能说得清......”

凌知念看着楚清歌眉眼染上一层哀伤,心里隐约感觉到他也藏着个秘密,而且肯定不比自己的秘密小。

“但不论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我一定要回去!

“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没人能动你的小命。”楚清歌裹着被子,“我先睡了。”他已经一副躺的舒适的模样,闭上了眼睛。

凌知念想要去扯被子,发现扯不动,“你干什么!”她一旁抱来一床被子丢在地上,“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凭什么?我出命出力,你让我打地铺?”楚清歌懒懒抬眼,“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本公子要睡床,你打地铺吧。”

“不行!你给我睡下去。”

楚清歌充耳不闻,把被子扯过来盖上。

凌知念无语至极,拿起枕头往床中间一放,隔开了两个空间后,她自己也躺去了床上,“这是我的床,我才不打地铺呢,你睡那边,不许越过枕头。”

“你!”楚清歌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