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红着眼睛,即使极力地忍着但还是无声的落下了泪。妈妈抬手用力抹了把脸,闭紧了嘴巴,艰难的点了点头。
徐离道人又看了看爸爸,他知道爸爸的情绪是可以稳住的,而爸爸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徐离道人便对小道童说:“开始吧。”
小道童立马将香案上装黄纸的钵拿过来,从怀中掏出一把美工刀,分别从爸爸妈妈食指上划了一点血滴在钵里,随后将黄纸点燃,香烛点上,又用糯米在自己周围撒了一圈。
徐离道人面向西方,将剑抛向空中,随即双手掐诀,口中念道:
致虚极,守静笃。
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
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剑光复现,剑周出现的数把宝剑绕着中间一把剑旋转并同时放出姜黄色的光芒来。我站起身来,看着半空中凭空裂出一条缝隙,并且有巨大的吸力从缝隙中迸发出来将我吸了进去。与刚才的冲击不同,这次的吸力明显温和了不少,使得我也能清醒的在这股气流中缓慢的前行。这样漩涡一般的气流就像一根根注满水的管道汇聚在一起,时而汹涌澎湃时而水声汩汩,忽而又四下散开,四面八方各处涌去。
我就像这水流里的一片叶子,飘飘荡荡,正不知要流到哪里去时,气流内的一根红线紧紧拴住了我的手腕并将我往一个方向拽,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不由自主的向着红线而去。我随着红线奔向了另一股气流,但是气流内竟有逆风,风声呼号,刮在脸上、身上都分外的刺骨。我掩着面,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手腕上的红线泛起了淡淡的红光,线头竟也迎着风昂然向前。
我曾经在冬天的时候去东北玩过,那时候觉得特别特别的冷,风还特别干,吹在脸上都要把脸给划花了的感觉。甚至有一次我还不小心踩破了冰掉进了冰水里,上来后我的腿都跟截肢了一样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可是那些跟现在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我认为我都是一个鬼了感觉什么的肯定不存在了。但是我错了,这里的风真真是最像凌迟的刀,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分分钟都能把你刮成齑粉。
可是就在这样肆虐的狂风中,我竟还想着往前走,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还在继续走,直到再一根红线栓上我的手腕,我才有了一定要冲出去的意识。我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徐离道人说要为我招魂,如果真能招魂,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可是若真招了魂,那爸爸妈妈的寿命是不是就有损了?
我一面渴望着再见他们一次,一面又抗拒着再见他们一次。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痛苦的矛盾中,我的脚步却还在不停的往前走。或许我还能再跟他们说说话?我的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希望,我希望再见爸爸妈妈一面,好好地跟他们告个别,抱一抱妈妈,再安慰安慰爸爸,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心里总存了这样有些卑微的念头。
这样想着,突然像是撞破了什么屏障,耳边的风声消失了,眼前的景象也变了,我,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