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族若因人妖之故覆灭，他会如那一世月泽一样颠覆整个世界。

说实话，他并不在意这个世界如何。但奈何，这个世界是月族生存的世界，是他父母亲人生活的世界，他必须保证整个世界完好的延续下去。

况且，他的执念皆因月族而起。

月泽敛了心绪，问道：“你们如何发现他的？”

“是紫灵。”异世月泽微微一顿，目光中似有复杂的情绪流转，继而轻声道：“当初我以身祭阵后，还留下一抹极为虚弱的残魂。或许是因为心底对月河的挂念，在世界崩塌的前夕，我重新回到了月河。很讽刺的，我无法亲手埋葬的族人，却被杀人凶手亲手埋葬，月槐花枝插满坟头。”

异世月泽突然嘴角一勾，扬起一抹极其讽刺的笑容，眼底之色却满是寒意。

在月族，月槐花是神圣的。

它是月族过节时必不可少的礼物，是青年男女心意相通时彼此定情的信物，也是月族祭奠先人之物。

外族之人用其祭奠也无大事，但是是杀人凶手用其祭奠，就是对月族的不敬，对月族的藐视。

异世月泽继续道：“在祭拜完族人之后，我去宗祠与紫灵告别时，她给了我一道紫光。就在那紫光没入我魂体之时，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似有什么东西被斩断，自己与世界的联系彻底消失。”

“后来，我们历经百世，才在世界中探寻出一些规律。我曾以为的天道仁慈，许我轮回，改变结局，谁知我只是他手中的棋子。他将我当做容器，承载不属于这个世间之物，还抹掉我的记忆，将我送回最初。我因为紫气的缘由，保留了自我意识和那些记忆。”

“至此，我们与天道的争斗正式开始！”

听到这里，月泽的神情更加阴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紫灵必须死了。

世界诞生于世界树，天道依附世界而生，紫灵生为界枝，是世界树的枝丫，是高于天道或是和天道平级的东西。她所蕴含的力量可以斩断天道和灵魂的联系，让灵魂不再受天道所控。

神月费尽心思收集众多灵石，并将界枝送予月族，给他解决之法，是想以月族、以他为棋子吗？

可是，依他们的修为，完全可以跳脱世间的束缚，为何还要布下千年之局？是秉承现夫子遗愿，还是另有谋划？

月泽不知，也想不透。

“到你这一世，我们都未赢过！”

异世月泽忽然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落寞与无奈。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往昔回忆，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悠悠地回荡着。

“每一次都以为能占得先机，每一次都觉得能扭转乾坤，可最后还是败了，败在天道的手里。我们还是太过愚笨。”

异世月泽苦笑着摇了摇头，先前凌厉的眼神，此刻好似蒙上了一层雾霭，没了往日的神采。

闻言，月泽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他深知他们的无奈，就像他身在局中的无奈，明明觉得可以改变，试图改变，却迎来更为惨烈的结局。

在天道的世界里，他们永远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