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诧地发现,领队的竟是位衣着朴素的小厮。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小厮,腰背却挺得笔直,高昂着头颅,扫视凤辇时眼神中满是不屑。
李忠清嗓高呼:“北疆镇北王驾到,请女帝于七里外白龙亭接驾!”
话音落下,不待女帝有所回应,李忠已带领众骑掉头,疾驰而去。
顿时,全场哗然。
镇北王作为臣子,竟让女帝远迎七里之外,此等要求太过僭越。
在场的官员有的皱眉,但无人敢出声反对。
他们既不想触怒女帝,也不敢得罪镇北王,此刻唯有沉默是金。
“岂有此理!岂有……”
舒勤勃然大怒,正要大声斥责,却被一旁早有准备的陈道远示意侍卫捂住嘴拖离现场。
“呜……呜!”
舒勤挣扎着,眼中满是愤怒,因嘴巴被堵,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在一旁,福亲王薛鹏猛地一顿,神色古怪地瞥了陈道远一眼,似乎在问:丞相竟把兵部尚书捂嘴拖走,这唱的是哪出戏?
陈道远目送着舒勤狼狈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内,这才恭身对着凤辇中的姬妧轻声说:“陛下,小忍则免乱大谋,请陛下即刻启程吧!”
凤辇之内的姬妧咬紧下唇,拳头紧握,力道之大以至于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李遥此举,不仅是对她权威的挑衅,更是莫大的侮辱!
然而,四周的文武百官竟无一人出声,显然是在暗自取笑这位女帝的窘境。
姬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帝王蒙羞,臣子何安?尔等竟是如此侍奉于朕!
察觉到凤辇中姬妧的沉默,陈道远又劝道:“望陛下暂且忍耐,带领我等文武群臣前往迎候镇北王。”
姬妧紧咬牙关,强压胸中怒火,冷冷吐出一句:“不必,为朕备马,朕独自前往便好。”
既然你们不能与朕同舟共济,带上又有何益?
此语一出,旁边的红甲女将顿时一惊,急忙拱手劝阻:“陛下万万不可,若那李遥存有异心,陛下此行岂非自投罗网?”
“朕意已决!”
随着话语落下,身穿凤凰霓裳、头戴紫金玉冠的姬妧悠悠步出凤辇,对周遭文武百官视若无睹,翻身跃上骏马,绝尘而去。
红甲女将眉头紧蹙,随即跃马急追,紧跟其后。
陈道远愣怔片刻,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遥兵力雄厚,即便他深知此乃对女帝的极大不敬,又能如何作为?
国泰民安,总胜过动荡不安吧?
在文武百官身后的黎民百姓们浑然不觉事态变迁,个个面露困惑之色,他们心中满是疑问:这不正该是迎接镇北王的时刻吗?为何女帝却策马绝尘而去?
马上端坐的姬妧瞥见那抹红色铠甲紧随而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言道:“此行朕或将置身险境,你何故紧跟不舍?难道生死之间,你已无惧?”
红甲女将闻声亦绽开笑颜,眼底闪过坚定无畏的光芒:“臣的生命本就是女帝所赐,若真有生死一说,臣愿先女帝一步,挡尽前路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