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头子在家里那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再看看这位大姐的惨状……
不对。
如果换个角度去想。
被老头子揍了一顿竟然还活着……
竟然没有被那些清洁工装袋子里当生物垃圾收走……
这是不是就从侧面证明了她的厉害之处?
“你手里拿的这一袋子是什么啊?”
没头脑假模假样地装出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翻着塑料袋问道,目光定定地停留在了装着小炒肉的餐盒上。
“我想着快到饭点了……顺路给你带点吃的……”陈景揉着还在胀痛的脖子,面不改色地撒着慌。
“我们都不认识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没头脑对老疯子派来的人还是很有戒心。
但是不多。
“算了,看在你也被老疯子欺负的份上,我认你当个小弟吧……”
没头脑很自然的把餐盒拿了出来,皱着鼻子闻了闻,忍不住赞叹:“闻着就好吃!炒菜的一定是个大厨!”
“嗯……你说得对。”
“放心,等我养好伤了……”没头脑咬牙切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熊猫眼,“再等个几十上百年的,等那老疯子半截入土了,我报仇的时候顺便也帮你给报了!”
“可要是过了几十上百年,那老疯子还没半截入土呢?”陈景试探着问道。
“那就接着等!我就不信我熬不死他!”
“你可真有志气……”
“要不你进来坐吧,在走廊里躺着也不是个事……”
没头脑伸手将陈景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后左手拿着餐盒,右手帮他提着塑料袋,转身就往屋里走。
“对了小弟,你叫什么来着?”
“陈景。”
“哦……我叫隗楠,收据上的名字肯定是那个老疯子瞎写的,什么狗屁没头脑,老子最有头脑了!”
“嗯嗯老大你说得对!”
陈景一边违心地捧着臭脚,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间屋子。
从门洞到客厅,说是一片狼藉都差了点意思。
这间屋子就像是刚被拆迁队光顾过似的。
一眼看去没有一处好地。
“老爷子真有点过分了……”陈景心里感慨道,再一看没头脑……
啊不,再一看隗楠。
只见她可怜巴巴地蹲在客厅里干饭,一边吃一边还在呲溜鼻涕,明摆着就是还在委屈但又不好意思哭。
见此情景。
陈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欺负谁都行。
但欺负傻子……
太不应该了!
“从小到大!我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嗯嗯!”
“那个老疯子呜呜——真tm不讲道理啊!”
“确实不讲理!”
“等着吧,老子迟早熬死他!”
说罢,隗楠看了陈景一眼,似乎觉得自己吃着让人看着有点说不过去,便试探着举起手里的餐盒。
“你要不要吃点?”
她脸上那副舍不得却又想装出很大方的样子,就如同没有演技的小孩子似的,睁着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陈景。
“我吃过了,你吃吧。”陈景摆摆手笑道,然后自顾自地在客厅里转悠起来。
这房子必须得翻修了。
但这个钱……
让没头脑自己出,有点说不过去。
可让老爷子出吧,以他那性格,说不定刚听见这要求就会把桌子给掀了。
“行啊!我赔钱!我连她棺材钱跟火化费一块赔了!”
陈景脑中构想着老头子撒疯的场景,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事不能着急。
等老头子晚上回来了好好沟通一下再说。
“对了,你跟楼上的邻居熟吗?”陈景忽然想起言雀的嘱托,便问了一句。
“熟啊,怎么不熟。”
隗楠本来还在高兴陈景不跟自己抢饭吃,可一听他提到楼上的邻居,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
“那女人有病。”隗楠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着陈景,像是在提醒他,“你可得离她远点,要不然会有很多麻烦的。”
“会有麻烦?”陈景一怔。
隗楠点头:“是啊,你应该知道她的来历吧?”
“她是[月光隐修会]的信徒?”陈景想起了那个女孩胸前悬挂的银饰图腾。
“她曾经是隐修会的告死鸟,不过后来叛逃了……”
隗楠冷笑道,低着头又往嘴里夹了一块肉。
“这几年[月光隐修会]一直都在通缉她,如果不是因为她住在这个小区……呵,恐怕她早就被那些狂信徒绑在柴火堆上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