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平复心情,“你还是个学生,今年也才16岁,我只希望你将来考个好大学。”
“大学我肯定能考上,但我绝对不会在上大学之前跟赵兰领证结婚,万一有一天我从赵家跑出来,你这个姐姐不能不管我。”
“我要是不管你,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今天回老家,姐姐就是想跟我好好说说话,但她心里话却没有完全说出来。
就比如我问她,我亲赵兰的时候,她心里到底有没有生气?
她说没有,其实应该是有的。
我俩在老家的屋前屋后都走了一遍。
姐姐说,将来有一天,她会在这块地基上建一栋楼房,问我同不同意?
我反问她,“你做主就好了,为什么要问我同不同意?”
“你是这个家的男人,而我只是个女人,这里只能算是我的娘家。”
“姐姐,这里永远都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家……,”
“双响,那天你叫我滚,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以后不许再对别人说我有病。”
“知道啦,我以后永远都听你的话……,”
我试着去牵姐姐的手,她没有躲避。
这一刻我们只是姐弟,一起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抛诸脑后。
回赵海家的路上,姐姐跟我谈到了席娟。
她说赵兰跟席娟在饭店里吵两次过架,我是罪魁祸首。
“双响,娟儿那丫头喜欢你,她也知道赵兰跟你的关系,两人势如水火,互相较着劲。”
“姐姐,那可不关我的事啊,你不能把责任推在我身上。”
“就是你的错,你承不承认?”
我点头承认,又告诉姐姐,现在班里还有一个女生经常帮我洗衣服呢。
“谁呀?是不是那个任……任……,”
“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女生,叫马春花,她脸上长了很多痘痘,姐姐,没有什么草药可以帮她医治?”
“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姐姐扬言要把这件事告诉赵兰,让赵兰好好收拾我。
这是赵兰在家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又跑来跟我一起睡。
虽然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但一直以来都是各盖各的被子。
今晚不一样了,赵兰非要钻进我的被窝里。
我说她是在引诱我犯罪。
“双响,明天送我们去县城好不好?”
我们要正月十二才开学,明天才正月初八,我就告诉赵兰,自己不想去县城。
其实是骗她的,她就算不说,我也要去送她们。
“我一走……,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
赵兰在我的怀里哭了,我却忍不住想笑。
又不得不安慰她,“多大的人了?哭什么鼻子嘛?等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你就回来。”
“我不想等这么久……,”
“那你就半年回来一次。”
“我晕车……,”
“年底再回来……,”
袁桂英给她们准备了很多土特产,装在两个蛇皮口袋里。
她叮嘱赵兰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多往家里写信。
“妈,你就放心吧,我过年再回来看你。”
袁桂英直抹眼泪,转身回到了屋里去。
我也在想,既然要送她们去县城,干脆就不用回来了,这几天学校的食堂应该也有饭吃。
赵海没说什么,把学费和生活费一起交到我手里,他今天不会去县城。
赵兰去县城的那段路上并没有晕车,也得益于她一直躺在我怀里睡觉。
在县城的长途汽车站里,姐姐才对赵兰说,“兰兰,学校里有个女生经常帮双响洗衣服。”
“李双响,有没有这回事?” 赵兰揪住我的耳朵问。
“没有,你别听李飞凤瞎说……,”
姐姐幸灾乐祸,得意洋洋。
“李双响,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还有……,不许给席娟那个贱人写信。”
后来我把她们送上车,赵兰又哭了。
“双响,在学校里你不要节约啊,等发了工资我就把钱寄回来……,”
姐姐只是朝我挥了挥手。
她们走了,我也流下了两滴眼泪,不知是为谁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