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孔贞干:完了!腹黑的清风: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冤枉!(2 / 2)

“哼,”孔贞干发出一声冷哼,“区区三流文人而已,也不过是这次三教之争大势之下的一颗棋子,何必言说。”

挑起儒释,道三教之争的关键因素,其实吴承恩的‘西游释厄传’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毕竟大明百姓对于所谓的佛门,道门学说,教义,了解的并不多。

最片面单一的就是,佛门可以求佛许愿,道门都是修仙炼丹的道士这些。

但是‘西游释厄传’一出,再加上吴承恩的刻意去描述,介绍的写法和剧情安排,一下子就让大众对佛道二教有了更深的了解。

比如佛门说因果报应,来世今生。

而道门则讲究当下,讲究修炼成仙、长生不死,不将希望寄托于六道轮回,来世未来。

也是因为吴承恩的‘西游释厄传’,所以大明百姓才能在短时间内对佛道二教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并发展成双方的信徒和拥趸。

所以,在孔贞干看来,吴承恩也不过是一个儒宗众多工具之中的一个而已。他不明白这个逆子突然提起这个三流文人有何用意。

“儒释道三教之争,佛门和道门迎来了清算,却偏偏对儒宗视而不见,”孔尚贤声音平静,但语气当中的垂暮之气却愈胜道:“所有人都能看的明白,皇上要对儒宗动手,而我孔家带头反抗,然后由此引发了三教之争!”

“现在皇上处理了佛道二教,却放过了儒宗,并对其视而不见,父亲……”

孔尚贤说着,微微回头,抬眼看向孔贞干高大的身影,语气沉凝,道:“皇上这是在告诉世人自己知错,向儒宗向孔家认错妥协了吗?”

“敢问父亲皇权尊严何在?”

“我再问父亲,自古以来,有皇帝下罪己诏,可有皇帝向某一个人,某一家认错?”

“眼下的平静真的是结束吗?”孔尚贤说着,儒雅的面庞在烛火的映照之下,一半显得光明,一半阴沉,隐入黑暗,道:“可曾听闻,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眼下的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孔家,再无退路!”孔尚贤说话的同时默默转回了头,同时低下了脑袋,闭上了双眼。

“哗!”这一刻身后门窗猛地被一阵飓风所撞开,狂风涌入祠堂,霎时间灯火哗然。

孔贞干的长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孔尚贤跪在祠堂,与被狂风裹挟的灯火一起,像是整个孔家一般,身处于暴风之中,飘摇孤立。

“轰!”在孔尚贤话音落下的瞬间,孔贞干脑海中惊雷炸响,立于风中浑身麻木,遍体生寒,脖颈间似是有大刀裹挟寒意落下。

嘉靖四十八年,九月十五,中秋。

西苑,玉熙宫内,内阁和司礼监众人分站两列,裕王跟晋王二人端坐于御座之下,严嵩依旧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低眉垂目。

嘉靖没有露面,不过他没有露面,而是在灵田小院里修剪着一株尚未成熟的灵桃树。

这是他不久前前往修仙世界搬运而来。

这是他在修仙世界四方城,花了五千灵源专门购买的九品灵植。嗯,那掌柜说,这灵桃树是可以进阶的,按道理讲成长到一品灵植没问题。

九到七品时,结的灵桃,服用后功效和普通的灵米差不多。

不过在六品到四品时,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都是按年份计算的,分别是十年、三十年、一甲子、百年、千年、万年,甚至更久。

比方说,十年一熟的六品灵桃,可抵练气初期修炼三个月的功效,若是卡境界的修士,服用这么一颗十年份的六品灵桃直接就可以突破。

三十年份的灵桃,练气期修士服用,可以抵消练气中期六个月的修炼时间。

一甲子年份的六品灵桃,练气期修士服用的话,可以抵消练气后期三五年的修炼时间。

若是达到百年份的六品灵桃,筑基初期修士服用的话可以抵消其十数年的修炼时间。

以此类推,灵桃的品质越高年份越多,可以抵消修炼的时间就越短,境界自然也会越高。

用那掌柜的话说,若是将灵桃树的品阶,提升到一品,那仅仅是十年份的灵桃,若是炼虚初期修士服用,就可抵消其数十年的修炼时间。

若是一甲子年份的一品灵桃,就算是炼虚后期的修士也会趋之若鹜。

更别说上万年的灵桃,除了大乘期等待飞升的修士外,就算是九劫散仙也会心动。

当然嘉靖自然能明白,这都是那老板为了能卖出这灵桃树在给自己画饼,否则这灵桃树的价格,就不会是区区的五千灵源了。

最主要的是即便是在修行世界也没有听说过这种灵桃成长到了一品,不过《修行通识纪要》上倒是说过,这东西确实有成长潜力。

可惜的是,也就上古时代,曾有大宗派培育出了一品灵桃,当然书院自然也能培育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记载有人培育出来。

修仙世界培育灵桃树品阶最高,也不过才是三品,六品都是大宗才有。

有传闻说,是流传在修仙世界的灵桃品种,血脉是被阉割过的,所以永远不可能成长到高阶。

也有传闻说,修仙世界法则不允许等等,说法各有,但无一不是在告诉世人,不可能成长到高阶!

不过嘉靖还是买了一棵,他倒是没想过将其培育成高品阶,能培育到六品就够了。

以后仙朝发展,赏赐臣子,总要有些东西拿出手的,要不然总是灵物资源太过单一了。

虽然没有坐镇在大殿聆听御前议政,不过嘉靖身旁,本命却将大殿内的景象投射出来。

因此,大殿内的一切都在眼中。

此时,大殿中,众人都看着国师清风和禅霜。

毕竟如今朝廷已经开始对道门和佛门的人动手了,身为佛门和道门如今的代表,她们身为国师,自然是要站出来说话表态的。

“眼看着要到年底了,”这时,吕芳轻咳一声站了出来,开口道:“小阁老,您的‘启思革新’的变法,不知准备的如何了?”

虽然很多事情在场的众人全都心知肚明,但既然是御前议政,那该有的话头还是要起的,吕芳此刻说话,就是起一个话头的作用。

随着吕芳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朝着严世蕃看了过去。

上一次御前议政,皇上出关,严世蕃提出了‘启思革新’的国策,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严家遭到了自己派系的背叛,然后就是三教之争掀起。

这场纷争,从四十七年年底开始,到嘉靖四十八年九月,将近十个月的时间。

这对朝廷来说,并不算长,但对严世蕃来说却不短,毕竟当初皇上只给了他五年时间。

可以说三教之争白白浪费了将近一年时间,严世蕃现如今只剩下了四年时间可用。

四年破除自古以来,王朝存在的陈旧体制,并不容易,不过朝廷也不会存心为难严世蕃,所以此事必须要在年底之前解决。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严世蕃微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上方的裕王和景王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殿下,启思革新的国策,如今正在进行,目前一切顺利。”

“臣保证,在五年期限到来之前,让我大明朝,脱胎换骨!”

嘉靖不出面,裕王跟景王有协理内阁之责,所以众人汇报政绩,自然是对二人说的。

听到严世蕃这么说,裕王和景王对视了一眼,都对严世蕃这一番睁眼说瞎话的行为,感到无语,现在谁不知道你严世蕃的变法之路被孔家给拦住了,儒宗要是不倒你能变法?

要不是这朝堂之上内阁众人的推波助澜,为你变法铺路,你能这么顺利?

不过实情归实情,场面话归场面话。

既然严世蕃这么说了,裕王二人自然也不能揪着不放,毕竟当初父皇可是给了严世蕃五年时间,最重要的是今日议政,变法并不是关键。

严世蕃说的五年之期能不能变法成功,那需要等到期限到了以后才能知晓。

目前,他们需要给三教之争,做个收尾。

想及此处,裕王点了点头,而后目光看向站在中间位置的清风和禅霜二位国师。

“二位国师,如今大明朝佛道之争闹得厉害,不少佛教和道门的信徒聚在一起互斗,引发不少的民变,”裕王眼神严肃,抬手间吕芳已经将一本奏本送上,沉声道:

“有佛门信徒,为一个江湖游僧,敢于围堵县衙,还有道门拥趸公然跪拜什么仙人。”

“根据衙门查实,这些都是些江湖骗子骗人的手段,关键是道门和佛门却并不加以制止。”

“只要是能为二教吸引信徒和拥趸,就会得到当地寺庙,道观的热情接待,亦不彻查其来历,品行是否端正,以至于民间乌烟瘴气。”

“甚至有不少商人,学子,但凡说一句对佛门或者道门不利的话就会被大群人围追堵截。”

“二位国师,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场中的清风和禅霜。

“国师,您知道怎么做吗?”清风脑海中想起,今日前往玉熙宫时,黄锦对她说的话。

她自然知道今日要做什么了,嗯,给皇上干坏事,为皇上背黑锅,这事她熟!

边上,司礼监的黄锦,此刻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国师,眼神中暗含鼓励之色。

而站在黄锦身边的陈洪,此刻则是在眼底流露着一抹精光,注视着国师禅霜。

身为了解这次三教之争内幕人之一的他,自然明白今日让这二位国师前来玉熙宫议政用意何在。

三教之争的起因,就是针对儒宗的。佛门和道门就是严党手中用来对付儒宗的刀剑。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刀剑也该摘出来了。

不过,这刀剑一个是向来身受皇上恩宠的国师清风,一个是刚刚被敕封国师的禅霜。

这说明,二人都是皇上的人,二人所代表的,背后的佛门和道门,也是皇上的工具。

既然是皇上的工具,那么用完了就该完美归还,需要给她们一个理由让他们退出来。

至于国师禅霜,陈洪并未为其点明其中要害,因为脏活,反正那位清风国师已经做的太多,早就熟练了,就由她开始,禅霜配合就是了。

说白了,今日就是一场戏而已。

这场戏唱完了,最后拉一个垫背的出来,此事也就了了。

听到这话,清风明亮纯净的眸子看了眼身旁安静站定,低眉垂目的禅霜,决定自己先开口,这事她看的分明,赶紧把事解决了。

嗯,不就是吵架嘛?不就是闹事嘛?不就是冤枉别人嘛?没什么关系。

想及此处,清风率先开口,道:

“此事说到底,不过是百姓对佛门教义不明所致。”说着,清风语气微微一顿,又道:“听闻,佛门教义讲究因果轮回之说?”

清风率先发难,矛头直指禅霜。

而这话音里头蕴含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在说,佛道之争闹到如此之大的地步,全是因为佛门!

听到这话,禅霜一愣,下意识的抬头,慈悲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不解之色。她不明白,这位清风国师,为何突然如此说话?

难不成是想要通过针对佛门,从而为道门开脱吗?

一时间,禅霜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一双慈悲的眸子里,也隐隐有一些怒意浮现。

她原本以为这位清风国师能得清风玄灵守真慧悟真人的尊号,是个有悟性之人,没想到被质询,责难的时候,竟然会如此作为。

当面冤枉别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吗?算是她看错对方了!

入宫之前,师父曾告诫她要小心道门之人,但她并不以为意,只认为佛道之间不过是教义不同,双方若有所交集论道便是。

但是今日被这位道门国师当面冤枉,她这才发现,自己错了,这个国师,不讲道理!

察觉到这位佛门少女眸子里隐隐的怒意,清风明亮的眸子不由微微一亮。

看着这一双纯净,还隐隐透露着慈悲与不满之色的眸子,一时间,清风顿觉好玩。

“……”

没能补上,明天接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