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自从人类选择鸡作为家畜之后，鸡的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它们的数量远远超过任何其他鸟类。从整个种群的角度来看， 这难道不是一种高效的选择吗?]

“你想说什么?”

彼勒斯的剑再次划破虚空。

安德拉斯避开这一击， 靠近彼勒斯的耳边。

[人类不也是一种弱小而辛苦的生物吗?有多少事物使人类的生活痛苦不堪?]

“…”

[战争、猛兽、饥荒、干旱、洪水、山火、饥饿、疾病。还要和其他人争吵、竞争、战斗、胜利……即使拼命努力也难以拥有一个家，抚养一个孩子也感到力不从心，赡养年迈的父母更是让人筋疲力尽。]

“……”

[想要繁殖的对象总是被更有能力的竞争者夺走，为了满足社会的各种考试和评价，夜以继日地努力， 却始终看不到尽头。这样的竞赛终点真的只有幸福吗?并不是。]

“…”

[你是想来到这个世界才出生的吗?不是的。你是被迫出生在这个艰难而孤独的世界上的。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被迫出生又被迫死亡的可怜生物。]

安德拉斯猛地跳起来， 向后退去。

然后坐回到破碎的王座上， 双臂展开。

[至少前面提到的生活还算好的。大多数人类婴儿一出生就死了。你知道帝国的婴儿死亡率吗?高达80%以上。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世界里，即使顺利出生，大多数孩子也会在孤儿院辗转，甚至因战争、疾病或饥饿而无法活过十岁。你也看到了丹塔利安所在的孤儿院的实际情况吧?贵族学校里， 孤儿院志愿服务已经成为必修课程。]

安德拉斯周围聚集起黑暗的气息。

彼勒斯感觉到不祥的预兆， 用剑斩断了那些气息。

然而，黑色的雾气随风飘荡，更加浓密地包裹住安德拉斯的身体。

[人类真是可怜的生物。如果有欲望就应该有能力。虽然有智慧，但只能识别出自己的不足。色欲、食欲、贪婪、嫉妒、愤怒、懒惰、傲慢……任何一种欲望都无法完全满足，自我在不平等和不公正的社会中只会感受到自卑感、罪恶感和失败感。偶尔的幸福只是暂时缓解这些不满而已。]

被迫出生又被迫死亡的生物。

小时候艰难，长大后依然艰难，临死前也艰难，人生总是充满艰辛。

[所以我提出建议。]

安德拉斯嘿嘿一笑，说道。

[绝大多数人类在贫困和饥渴中挣扎， 30岁， 甚至10岁前就死去。与其如此，不如让人类成为恶魔的家畜， 这样会更幸福。]

“胡说。”

[你可能会这么认为。但在孤儿院受苦的孩子们，甚至那些还没进孤儿院就在后巷死去的孩子们，他们会这么想吗?]

安德拉斯挡开彼勒斯的攻击， 继续说道。

[如果成为恶魔的家畜，人类可以获得超过一百年的健康生活。可以自由交配繁殖，过上饱足温暖的生活。在一个没有疾病、战争和饥饿的世界里， 幸福地实现自我。到了一百岁时，把灵魂献给恶魔，肉体被宰杀。就像根据成长期划分的7号鸡、8号鸡一样。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救赎’， 与神有什么不同?]

在逐渐蔓延的黑暗中，彼勒斯感受到了安德拉斯注视的目光。

黑暗中，它的嘴裂开了红色的缝隙。

[很久以前，有人类先提出了这个建议。]

“……”

[那就是‘神’。]

安德拉斯咯咯笑着继续说道。

[当然，那个所谓的神比我更恶劣。它承诺的幸福和平根本没有给予。甚至随意带走尚未长大的人类。虽然人类的丰收使得它如此任意妄为，但我无法理解你们人类为何单方面遵守所有契约。]

“你想怎样?”

[还能怎样?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为人类提出的良好建议。并且要实现这个建议，必须找到我的弟弟。]

安德拉斯说完，脸瞬间变成了皇太子的模样。

皇帝的长子，嫡系。

他现在正在焦急地寻找庶出的弟弟。

[如果你帮助我，我可以让你成为那个系统的总负责人，即皇帝。就像以前的戈尔丁家族一样……]

然而， 彼勒斯再次拒绝了安德拉斯的提议。

“你学了些不好的东西。”

[……什么?]

“你的逻辑。那是很久以前战国时代流行的观念。现在消失的‘魔道宗主国’才会适用的逻辑。^

彼勒斯竖起了剑尖。

视线的尽头对准了安德拉斯。

“人类的发展欲望和上升本能无法被家畜系统束缚。即使被束缚，最终也会像口袋里的针一样刺穿而出。这才是人类。”，

魔剑巴尔泽布如针尖般射出光芒。

…轰!

王座彻底崩塌。

在弥漫的尘埃中，安德拉斯展开翅膀飞了出来。

“恶魔是要杀死的。”，

[真是的。说不通啊。]

彼勒斯的剑与安德拉斯的剑在空中猛烈交锋。

彼勒斯一边推开安德拉斯剑上喷出的火花和火焰，一边思考着。

‘……还好没有阿斯莫德斯。”，

回归前安德拉斯的成名武器， 魔剑。

第一次在努贝尔瓦格看到那把剑时有多么惊讶。

魔剑阿斯莫德斯现在落入了基尔科手中，令人安心。

彼勒斯在巴尔泽布的剑尖上燃烧了所有的光环。

安德拉斯同样在手中汇聚了足以吞噬彼勒斯散发出的气场般浓厚的黑暗。

[很好。既然你不打算签订契约……那我就让你自己主动求我签订契约。]

听到这话， 彼勒斯必须绷紧神经。

虽然没有刀剑， 但恶魔特有的超能力依然十分威胁。

而此时，安德拉斯正在使用他的特有能力。

[很快你会自己来乞求签订契约。]

这是曾经引领灭亡时代的恶魔们中站在顶点的存在力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