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当年武林各派死伤惨重,血流成河。整个武林皆是血腥风,满目疮痍,萧逸轩不敢想像,若是武林各派为了得到宝刀,联手对付西萧,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更何况,即便他不顾对沐云浅的感情,去往别岑谷取刀。
还是无法忽视一个根本的问题,那就是别岑谷山势险峻,异守难攻,大批官兵入境,恐怕还没入谷,便已死于无形之中。
如此看来,取刀不易,没有万全的准备,也终会落得与铸剑堂同样的下场。
似是觉得明尘说得有道理,静默了半晌,才见萧逸轩出声:“你直言便是!”
“其实在朝堂之上,公子策说得方法也未必不可行。”
说话间,明尘走上前,为萧逸轩倒了杯茶,继续出声:“这么多年,各门派私下都在寻找宝刀,想要争霸武林。若是我们以宝刀的下落为诱饵,势必会再次引发一场武林纷争,这无疑也等于消减各派实力。”
“但这对别岑谷来说,却是逃不过的浩劫,很可能落得与铸剑堂同样的下场。”
萧逸轩蹙眉开口。
只是话音刚落,便见明尘再次开口:“主子,别岑谷易守难攻,各门派未必会得手,就算真的攻了进去,关键时刻,我们带兵救援,不仅可以趁势平乱,逐一瓦解,说不定沐谷主念在主子解救了别岑谷危难,会改变心意,将女儿嫁给主子也说不定。
沐小姐是这别岑谷的少谷主,那这宝刀还不就是主子您的?到时候,江山美人,主子得偿所愿,岂不是一箭双雕之策?”
萧逸轩虽没再出声回答,可眼中隐含贪婪的欲望却全部显现出来。
这计谋虽是险招,可若成功,萧逸轩便可如愿,即便不成,他宝刀也可得手,坐拥天下。
经过一番权衡后,萧逸轩才看向明尘,眼中多了抹赞许:“明尘你果然不曾让本皇子失望!”
“若不是主子,明尘现在还是个被人欺辱的叫花子。从跟了主子那日起,明尘早就将性命交托于主子手中,立誓绝不负主!”
“好!”
萧逸轩大声喝道,声音宏亮,慷慨激昂:“本皇子果然没看走眼!”
初见明尘时,明尘被一些小公子们打趴在地,还戏耍他,只要喝了他们的童子尿,就给他吃食。
小明尘固执不从,便只得忍受那些小公子们的欺辱,大概是明尘的倔强引起了萧逸轩的注意。
那一日,萧主宸将明尘带进皇子府,和师傅一起学习武功,教他识字。
如今,明尘不仅是萧逸轩的亲信,也在朝中谋得一官职,而这一切都是萧逸轩给予的,明尘不敢忘。
“明尘,你与本皇子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若是本皇子得势,定然不会亏待与你!”
“明尘不敢妄想,只求此生在主子身边辅佐,便已心满意足!”
想到之前在天桐涧受伤,萧逸轩不是没怀疑过明尘。
如今感受到明尘的诚恳,萧逸轩心生愧疚,想到他们一起成长的历程,实属不该。
收回思绪,萧逸轩随即起身走到台案前,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取回宝刀,不然终觉难以心安。
只听书房内响起萧逸轩振振有词道的声音,早已不见之前的犹豫,反而透出一丝笃定:“他们不是一直自诩武林正派,侠肝义胆吗?
那我就命名为侠义阁,给他们维护天下苍生的机会。
明尘,你速派人去向武林各派发拜帖,就说侠义阁探得日月追魂刀之所在,念在此刀曾惹来武林浩劫,魔性尚深,故请武林各派正义之士一起取刀。半月后,京观镇西五十里,存星亭见!”
“是,属下这就去办!”
明尘领命离开,留下萧逸轩站在窗前,眸光幽深且暗藏汹涌…
在这世上,有一个被人遗忘并唾弃的角落,也是最阴暗的地方。
那里仅仅一墙之隔,外面艳阳高照,里面却低冷潮湿,夹杂着酸臭糜烂的腐朽味道,渗透进每个人的心理。
在这里,黑暗才是永远的伙伴,孤独渗入心扉。
此时的沐云浅,便正陷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全然不知别岑谷所面临的险境。望着发霉且漆黑的墙壁,鼻息下萦绕着腐霉的味道,心生悲凉。
隐约可闻不甘的嘶吼与鸣冤声,为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增添了几许诡异阴森。
眼见着狱吏往来带走好几人,能回来的,个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没回来的,想必是直接丧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