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浅本就伤寒发热,在激战之中又受了伤,此时早已模糊了意识,正待生死由命,突闻蒙国安的话,还不等抬头望去,身体已经被拦腰抱起,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沐云浅,我来晚了!”
身体乏累至极,沐云浅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陷入随之而来的昏迷之中。
蒙国安本还在不解,明明有亲信来报墨瑾瑜已经出城,可为何会去而复返?
更是不解,短短不到一日的时间,他如何能调遣来这院中的重兵?
直到此时触及到眼前的画面,蒙国安已然明白,猖狂出声大笑:“想不到,堂堂西萧大将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为了一女子公报私仇,可悲啊!”
观景亭中血染满地,还有那所谓的供词,以及圆桌上的佳肴美酒,将这些全部收入眼中,深邃的眸光最终落在沐云浅的伤口上,墨瑾瑜的神色间更现凛然。
本惦念沐云浅身上的伤势正欲离开,突闻蒙国安的声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脚下步子未停,威严的声音却在官衙中响起:“王上有旨,蒙国安乃西萧叛臣,罪大恶极,立刻行极刑。另,今晚这观景亭内一人不留,杀!”“隐主!”
深夜,笼罩在黑色披风下的身影才踏入地下宫殿,便见守卫屈膝跪地,拜手稽首,恭敬出声。
对此,掩盖在披风下的人却仿若没听到一般,直挺腰背负手迈步,踏上白玉地面。
这是一座修缮完美的地下宫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人多高的汉白玉石墙,四周镶着金边,上面刻着醒目的金字'仇隐堂'。
越过玉墙,便可见身躯魁梧的四大天王金身镇守在两侧,栩栩如生。
本以水晶玉壁为灯,便透出些许凉意,沿路而行,再同这金身为伴,更是平添了阴森之意。
地下宫殿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每个柱上都雕刻着各种上古神兽,或张开血盆大口,或凌空飞旋,或怒目圆睁,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沿路重卫把守,个个身着黑色劲装,在看到罩在披风下的黑色身影时,个个面露敬畏之色。
“隐主!”
稳步踏入正殿时,一干众人早已恭候在一旁,见那黑影走进来,纷纷作揖叩首。
男子点了点头,未作停留的抬步迈上台阶,而后坐上金漆宝座,因周身笼在披风之中,看不到他的面容,倒像极了这世乱之中的统治者。
“隐主,炼火堂已经通知各分舵,十日后在京观镇集合,此次各派围攻别岑谷,定会令各大门派付出惨痛的代价。”
说话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玉立亭亭,容颜娟好。
一身黑色劲装,更显英姿飒爽,惟一与之不符的是眉宇间的戾气,带着丝丝的杀意。
闻言,坐在宝座之上的男子却挥手制止,低沉沙哑的男音随之缓缓传来:“反正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以正义之名,行苟且之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此次围攻别岑谷,就暂且让他们自相残杀,仇隐堂再伺机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请隐主放心,元良俊率锁命堂徒众,定会将宝刀取来,献给隐主!”
虽名为良俊,可此人长得与俊这个字实在搭不上边,身材魁梧之极,满眼红丝,却目光如电,右脸一道狰狞的疤痕,说话时,还扬了了扬手中的'丈八独龙枪',气势逼人。
“这宝刀本主令有用途!你们只取来便可!另,这里有别岑谷的地形图,你们入谷后,莫要恋战,先取宝刀再收拾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
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台下几人纷纷抱拳称是,接过地形图后,各自转身退去。-
沐云浅自那日受伤昏迷后,未曾想一睡便是三日。
这日醒来时,发现身处在一农户家中,房屋虽简陋,倒也干净简洁。
对于那日观景台之事,沐云浅只记得意识消散前,似是有人将她抱起!
可那声沐云浅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确有其事?沐云浅也分辨不出。
垂首见肩膀的伤已被包扎好,就连身上带血的衣裙也被换下来,可若是得救了,为何身边不见飞荷与依云?
心中顿觉不安,即便身体无力,却还是强撑着想要起身,无意中牵扯肩上的伤口,痛意顿时令沐云浅的额头处密布了一层冷汗,令沐云浅不敢在乱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轻步走进来的墨色身影在触及沐云浅醒来时,快步上前,动作轻柔的托着她背颈,小心翼翼的再次将她放倒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