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随主子四方征战,看到为了保家为国无数人献出了年轻的生命,可为何还有人如此轻视?他不能接受有人对自己性命的懈怠与放弃?
听到脚步声,已经处理好伤口的修文站起身,脸上的怒气尽数褪去,朝着墨瑾瑜微微躬身唤道:“主子!”
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而飞荷在听到修文的声音后,猛然转过头来,一脸希冀的朝着墨瑾瑜望去:“大将军,我家小姐她…她…回来了吗?”
一向怕痛的飞荷,在划破手腕时都没有哭,此时竟红了眼眶,苍白的面颊,令人心生恻隐。
“都出去吧!”
墨瑾瑜没有回答,而是朝着房间内的几人吩咐道。
婢女们纷纷行礼退下,修文则一脸凝重的扫了飞荷一眼,才跟着景同走出去。
“如果沐云浅回来发现你不在,她一定会难过!”
抬步坐在距离不远处的圆桌前,墨瑾瑜略显沙哑地声音缓缓传来,令飞荷眼中颓然尽数散去,绽放出异样光芒,声音中隐含颤抖:“您是说…您是说我们家小姐没死!”
“有人说她被废了武功,还身中剧毒,还有人说她被上魔殿的魔主带去制成了药人,沐云浅或许命运多舛,可我不相信她会如此狠心离开我。昨晚我还梦到她,她说她一直在。”
这几日,墨瑾瑜确实心如死灰,他没日没夜的赶路,是因为他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要想到或许某一个时辰,某一个瞬间沐云浅已经离开了自己,墨瑾瑜便会痛得心口无法呼吸。
听闻王圣在御书房外跪在三日三夜,突逢大雨降临,淋了一夜雨后,王圣受了风寒,晕倒在殿外,王上这才下旨命人将王圣送回府去。
就在满朝文武暗自猜测王上会做何反应时,王上突然下旨,为王家长女-王代玉与二皇子赐婚,册封王代玉为二皇子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一道圣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本以为就此平息,却未曾想众人又开始暗自猜测,不知王圣日后会继续忠心王上?还是为女婿筹谋前路?不少人因此成为萧博策的幕僚,也有不少人依旧持观望态度。
王圣之事得以解决,王上也开始恢复了早朝,只是每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因为立储一事。就连后宫也是暗藏汹涌,萧天弘虽没有点破,却也看得清楚,难免心生悲凉。
此时,朝堂之上,就立储之事,双方两派,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臣以为,二皇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又从小承蒙王后娘娘教诲,也算是宗室首嗣,继太子之位实乃天意所属。
既安抚了民心,又完成了万年之统,以系君臣民心,还请王上三思!”
话音刚落,便见群臣中又站出一道身影,躬身行礼后,朗声开口:“启禀皇上,下官以为要说太子之位当以五皇子为属,五皇子性温有礼,兄友弟恭,幼却贤明,行合礼经,是当之无愧的人选,还请王上三思!”
台下重臣,一人是协办大学士-虞弘毅,王后娘娘的亲表哥,自然支持萧博策无疑。而另一人则是殿阁大学士,是萧逸轩麾下幕僚。
两人相争,说得唾沫横飞,相互怒视,谁都没有所察觉到,坐在朝堂之上的萧天弘眼中阴鸯一闪而过。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萧天弘将视线转向立于一旁,略显消瘦的墨瑾瑜,沉声开口:“立储之事不知大将军如何看?”
被点了名的墨瑾瑜,心中冷笑,自知萧天弘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神色间依旧保持着沉稳谨慎,面不改色走上前,似是无意的扫了萧逸轩一眼,才垂下眼敛,毕恭毕敬行礼道:“回王上的话,臣以为,平定万民之心,巩固西萧之根本,固然重要,但立储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大将军此言差异!”墨瑾瑜话音刚落,便见自萧博策身后站出来的太常寺卿-闻人长站出来,虽已过花甲之年,头发胡子均已花白,但仍旧激昂陈词:“王上登基已有二十余载,本就膝下子嗣单薄,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不能再有片刻耽搁!”
“臣附议!”
身后朝臣闻言,很快便有站出来上前表示支持。
见状,萧天弘面不改色,微眯了眯眼,再次将视线落在墨瑾瑜身上。
果然,墨瑾瑜从未让人失望过。只见墨瑾瑜再次躬身行礼:“皇上,臣对闻大人之言,不敢苟同!”
十二年来,墨瑾瑜南征北战,在索溥时间少之又少,除了带兵打仗,朝中之事,墨瑾瑜也深懂避讳,从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