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想要起身,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再次狠狠摔回玉床上,沐云浅大口的喘着粗气,想要试图运功,可丹田之处却一点回应都没有。想来,她身中剧毒又失去了武功,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哪里还敢有奢望。
可她不是平民之女,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沐云浅眼神空洞的躺在玉床上,心中既无力又无奈。对于已经是废人的她来说,活着还不如死去,这样除了呼吸,什么都做不了,令沐云浅心灰意冷。
如果不能为阿娘报仇,还要看着他们肆意猖狂的活着,这对沐云浅来说,才最是煎熬。
可偏偏天不随人愿,她身负仇恨,却被废了武功,而且此生再不能练武,如此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她想告诉那个救她的男人,他救她,可她并不感谢他,因为她的生命早已没有了意义。
只是,让沐云浅失望的是,那日醒来后见到的司寒再没有出现过,每日吃食都有专人来送,只不过自沐云浅醒来后便未曾进过食,连治病汤药都纹丝不动,像是听天由命的模样。
直到五日后,听到有人打开房门走进来,沐云浅如以往一般闭目不语,谁知送餐之人,竟没有像往常一般,放下饭离开,而是走到她床前,注视了片刻,深沉出声:“不吃不喝是想要寻死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令沐云浅猛然睁开眼睛,刚好触及到那双锐利的眼眸,宛如参透了她心中所想一般,令沐云浅神色间闪现出惊讶:“怎么是你?”
“不然会是谁?”颜易挑眉,白衣黑发,不扎不束,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种东西,迅速褪去,令人无法窥视。他如那日在青谷所见一般,容貌如画,儒雅温润又透出丝缕威严,听他缓缓出声:“我单枪匹马闯青谷,得罪了名门正派才将你带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求死,否则何必费这功夫!”
“恐怕你就算不救我,也是那些名门正派眼中除之后快的大魔头,你还会在乎这个?”
“呵~”似是没听懂沐云浅话语中的揶揄,颜易轻笑出声,神色间没有丝毫的恼怒,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丫头所言不错,什么狗屁的名门正派?他确实不在乎!不过,这丫头的死活也与他无关,要不是因为心中疑问未能解答,他才不会如此!
温润的面色掩饰了颜易眼中划过的阴沉,却在这时,听到沐云浅的声音再次传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我是不会告诉你,日月追魂刀的下落!”
她不止一次听说,是上魔殿得知宝刀下落,想去别岑谷夺取,才给了各派趁虚而入的机会。
若事实如此,虽然阿娘不是颜易所杀,却是因为颜易而死,沐云浅怎会置此于不顾?当作一切没发生过?
站在冰室之中,颜易似是浑然感觉不到冷意,只是一双寒光紧盯着沐云浅,声音冷冽:“这里是上魔峰,说与不说可由不得你!”
见沐云浅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颜易冷哼一声,正待拂袖离开,突闻身后沐云浅透出恨意的声音传来:“我阿娘之死,虽不是魔主所为,却是因魔主所起。只怪沐云浅一身武艺俱废,虽无法报仇,但沐云浅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等你变成鬼再说!”颜易脚步微顿,凛然的声音响起,本已走到门口,却再次停下出声道:“忘记告诉你,在这冰室之中,即便你不吃不喝,也不会被饿死。只不过,冰玉养人,人养冰玉,你身上既无水份营养供给,会很快被吸成人干。你既想死,本尊主便成全与你!”
颜铁踢开冰室的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冰室中。
“简直是不识抬举!”颜易暗藏汹涌的声音传来,令司寒颇显诧异。
颜易这次运功疗伤时间很长,出关后,听闻沐云浅已经醒来,却不吃不喝,断绝饮食。颜易顾不得休息,第一时间赶来,没有得到任何感谢话语,却被冷嘲热讽了一番,还莫名其妙成为了仇人,颜易差点控制不住一把捏死她,却在这之前先一步离开了冰室。
见主子气急,不用说也知道是与那女子起了争执,司寒上前缓声道:“主子救她性命,她却不感恩,不如取了心头血,做成药人罢了!主子近来劳累过度,以血为引,定然使主子身体有所好转
司寒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只是话还没等说完,突然感觉到主子不知何时竟已经停下了脚步,正阴侧侧的看着他,司寒心上一慌,刚要转身逃跑,却被颜易拎着领子拉回来,凌厉的声音随之在身后响起:“我闭关期间,你去取过她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