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颜易的人赶到,直到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沐云浅的神色间闪过一抹不敢置信,轻声吐出两个字。
男子没有回答,甚至吝啬的连个眼神都未瞟向沐云浅,手握长剑,冷眸紧盯着身边围聚过来的几人,剑锋在月色下散发出冷光,先发制人,混战于几人之间。
“呵!”见那男人被身边人牵扯住精力,再无暇顾忌,朱新知缓步走上前,每迈出一步,便代表着沐云浅离死亡又近了一步,眼看着朱新知在眼前站定,邪魅的声音随之传来:“我倒要看看,究竟还有谁会来救你?”
正在朱新知凝聚内力之时,墨色天空中突然响起决绝的声音,带着寒冰入骨的冷然:“本尊有没有说过?背叛者…死?”
朱新知面色一惊,微怔了片刻,却冷冷一笑,只见他猛然从袖中拔出短匕,便朝着沐云浅心口刺去,扬起的剑光如流水奔泄,却还不等到达沐云浅面前,朱新知整个人竟被掀翻了出去。
一股腥甜之意涌来,朱新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待他起身望去时,束缚住沐云浅的枝叶尽数褪去,不再张牙舞爪,全部恢复了本来面貌,朱新知清楚,那是对强者的屈服。
而悬吊在半空中的沐云浅已稳稳落在颜易怀中,竟还强撑着对颜易说:“我说得没错…是你…你的上魔殿出了异心之人!”
颜易没有说话,面色阴沉,大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沐云浅背上,以内力震幵那如刀锋般的树叶,手中玉瓶挥洒,弹指间,沐云浅身上的伤口便止了血。
而另一侧,与之混战的几人尽数倒下,惟有那突然闯入阵法之中来救沐云浅的男子,孤傲立于一旁。
斜睨了他一眼,颜易垂眸问道:“你与他相识?”
“我之前所中之毒,都是拜他所赐!”沐云浅如实回答,转而看向汪开臣,不解问道:“只是,你为何在这里?又为何要救我?”
半年未见,汪开臣似乎变了许多,可要说具体,沐云浅一时间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接收到颜易的打量以及沐云浅的寻问,神色间依旧不为所动,转而看向朱新知,声音微沉:“你爹是江州知府朱丰华?”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爹?”
从颜易出现,朱新知便已万念俱灰,深知今日死期已至,还暗自在心中诉说自己的无能,未能替家人报仇,谁料竟意外听闻那人提及父亲?朱新知的眼中染上希冀之色,转而看向汪开臣。
谁料汪开臣冷笑一声,说出更加令朱新知无法相信的事实真相:“江州知府贪污腐败,欺压良善,与土豪恶霸私自勾结,置百姓冤情于不顾,贪恋女色,穷奢极恶,无所不为,恐怕江州没有人不识得这样一位官司老爷吧?”
汪开臣所言令朱新知大惊,满眼的不可置,像是在极力否定,更像是安抚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父亲不会的。母亲临死前亲口和我说,父亲是好官,仁爱百姓,深受爱戴。都是她,都是她娘所赐,否则我朱家满门怎会惨死落魄?都是她娘所为,她们母女都该死!”
说到最后,朱新知眼中杀机爆射,若非有颜易在,恐怕朱新知早已扑过去,将沐云浅撕碎,以报朱家灭门之仇。
可恨意褪去后,朱新知隐藏于眼底的绝望又尽数浮现,夹杂着些许迷茫。
颜易脸色森严,早就对朱新知恨得牙痒痒,刚要发作,却见沐云浅朝他摇了摇头。
对于朱新知眼中的杀意,沐云浅不予理会,她只是不能接受别人如此诋毁母亲,刚要反驳出声,却不等开口,便剧烈咳喘起来:“咳咳咳
颜易连忙轻拍安抚,同时将内力丝丝传来沐云浅体内,令沐云浅咳得发紫的小脸渐渐恢复了几分红润。
却在这时,听闻汪开臣缓声开口:“江湖传说,别岑谷历代谷主都有神医鬼手之称。”
“只要别岑谷谷主肯出手救治,此人就算进了黄泉,也会被抢回来。历代谷主性情古怪,也并非何人都救。比如平时常行鸡鸣狗盗之徒,坏事做尽之辈,神医鬼手还会赐上一味毒药,送他一程。朱公子认为,其父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你说谎朱新知被气得火冒三丈,一怒之下竟朝着汪开臣扑去:“你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来诬陷我父亲?”
“诬陷?呵,朱丰华他不用人诬陷,也已将坏事做尽,何需我来评定?”
汪开臣灵巧避过,见朱新知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汪开臣才转而看向沐云浅,低声问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说过我与小师妹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