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变成鬼了?鬼魂不是会飘来飘去飘着走吗!不然怎么叫阿飘。可我怎么不会动?难道我不是阿飘?好像有专家说人死了就会被分解成物质,那自己被分解什么物质了?变成分子还是量子?或者是质子、核子、原子等等,总之自己可能被分解成什么子了。可我为什么会有思想,还有记忆,难道分子、量子这些什么什么子的都是有思想的?
就算是不让去投胎,定案前总要走个过场吧,说好的忘川河呢?说好的黄泉路呢?说好的奈何桥呢?说好的望乡台呢?说好的“回煞”呢?说好的“头七”呢?说好的“七七四十九天”呢?
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的陈风陈知秋也不知道时间有没有流逝,总感觉不到任何知觉。只是一次次的想来想去,停都停不下来。
想着想着,竟然感觉自己好想睡觉,什么情况?我都成什么子了还需要睡觉?老天爷不会是直接让我睡没有了吧。一定要坚定意志,绝对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真心不敢睡,可还是顶不住要命困意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缓缓醒了,还好,能醒过来,没有直接睡没了,正思考间,忽然感觉自己听到声音了,听不清是什么声音,但总算是有了点动静,这总比看不见听不着好。
就在这声音时有时无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慢慢的开始清晰起来,听着听着,听的时间长了,自然就听出来是心跳的声音。
心跳声,自己的?我都什么子了还有心跳?还是所有的子们都有心跳?这个世界太奇妙,宇宙的奥妙难知道!就这样醒了听心跳,困了睡觉觉。不知又过了多久,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在越来越清晰的心跳中,嘭嘭声被一点点的放大,分离成了两种不同的频率,再自己最熟悉的频率中听见了另一个心跳的频率。
两个不同的心跳,一个离自己远,一个离自己近。果然身边还是有别的什么子的,各种“子”果然都是有心跳的。
随着一次次的沉睡,又从沉睡中清醒,自己的感知力越来越强。
终于,在一次沉睡后醒来,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周边的环境,感觉像是在水里。再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忽然明白,自己应该是水分子。老天爷这是要搞哪样?自己现在变成了水。唉,老子真的好可怜,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水分子就水分子吧,好歹自己还在,哪怕是水分子也是个有思想的水分子。
作为一个有思想的水分子,也无法抵御自己在混沌的环境中糊里糊涂的睡去,又糊里糊涂的醒来。然而这个有思想的水分子,在无数次糊里糊涂的重复中,好像听到了别的声音。是的,不只是心跳声,还有别的声音,可惜在专心的细听,听不出来世界什么声音,有些乱七八糟全是杂音。
又不知道醒醒睡睡多少回,每次醒来都能听到那些杂音,可听得多了,杂音越来越清晰,慢慢的听出来了,是人在说话的声音。
那人声在说什么:在动、踢我、都六个多月了。这是什么意思?六个多月,会动会踢,自己刚才好像意识里动了一下,自己是水分子,在水里。水里?
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在水里还会动,难道我是投胎转世了?投胎转世?投胎转世?老天爷,说好的黄泉路呢?忘川河呢?奈何桥呢?那个老美女姐姐孟婆呢?这些都省略了?
难怪能听见两个心跳声,原来近的这个心跳是自己的,远的那个心跳是自己老妈的,难怪自己有记忆,原来自己走的后门投的胎,没去地府喝汤。老天爷对自己太好了,让自己带记忆投胎,这回好了,老天爷这么给面子,自己一定是投胎在了富贵人家,说不定自己有个省长的爷,就算投不成官二代,起码也得是个富二代吧,说不定自己老爹是个全省首富呢。这回好了,自己这辈子不用过苦日子了。
细想想刚听说六个多月,那就是说再过三个多月自己就要出生了。难怪自己现在能听清说话的声音,原来自己都有六个多月大了,六个多月,自己应该手脚都长全了,试着动一动,果然,感觉到自己是有手脚在动,不是意识,是真的是手脚在动。这下放心了,好开心,以后更是可以安心睡觉了。
一开心,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这一发疯,又听见有人说话:他爹,他又在踢我。听自己老妈说“他爹”,心里明白了,自己家可能是北方城市,自己不是老大,自己上前可能有个哥或者姐。这样更好,自己不是老大那生活会更快乐。
一阵手舞足蹈后困得不行,又一次沉沉睡去。
时间如梭,转眼三月过去,睡得正香,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挤压着自己,活生生把自己挤醒过来。一阵阵迷迷糊糊,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自己被翻来覆去的挤压了很久很久,最终在一阵头痛欲裂的感觉后,好像刚才挤压自己的东西消失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什么东西抓着自己的脚。
只听:“拍”的一声,哇-好痛,妈妈的,被打了,正想骂人,忽然感觉到了空气,哇的一声哭声响起,感觉到自己的肺被什么东西给撑开了,那种流畅的充满着生命气息的呼吸感一瞬间冲击全身。
那痛感还没消失,听到有人说:是个小子,快去洗澡包裹好,母子平安、母子平安。一听这话,陈风心里一松,自己这是出生了,睁眼看看自己在家还是医院,睁眼,看不见,一片白茫茫,听听,听不清,一片吵杂杂。哦,想起来了新生儿,视力听力都不能正常,最少需要三天左右才能正常。
反正看不见,听不着,那就睡觉,睡几天就好了。睡醒,感觉好饿,赶紧要吃的,哭吧,咋办!果然哭声一起,有东西吃了,没吃出什么味道。不过不饿了,刚吃饱困意又来,算了还是睡觉。
吃吃睡睡感觉像过了几天,从睡眠中醒来,睁眼看看,看不清,光线很暗,什么也看不清,应该是晚上,唉!看不清算了,等下次睡醒时是白天在看。听见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小听个清晰说的是什么。
这几天没有听见电视声,也没有听见手机声,应该是在医院,只是每次睡醒都没听见有医生或护士过来。可能是自己每次醒来的时间都不对,正好避开了医院的检查时间。
又是睡睡醒醒很多次,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过了多少天。这一日,正在美梦中梦见自己是个官三代,自己爷爷是省长,自己老爸是首富,自己从小就有花不完的钱,岀门前呼后拥,家里豪车无数,自己没参加高考就进了名牌大学,在大学还追到了校花,刚大学毕业就急着结婚,这不刚把媳妇迎进新房,看着自己的媳妇那个美啊,看得自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可正哈哈大笑间,耳边忽然出现一个稚嫩的女声:“娘,弟弟笑了。”
晴空一声霹雳起,只觉眼前一花,漂亮的媳妇没了,豪华的新房没了。陈风陈大少爷顿时火冒十三丈,双眼一睁,四周一扫,没发现什么,刚把眼珠转正,就看见眼前正怼着一张笑脸,陈大少心里猛的一紧,我的个妈 啊,老天爷,老子看见了什么…
老天爷啊,我看见了大头娃娃,头大眼睛大,几根黄毛,皮包骨的脸,这是见了鬼了。陈知秋一阵心慌,转眼朝另一边又看,另一边上坐着一个女人,一样的皮包骨头,一样的又黑又瘦。还听见那个坐着的女人在提醒:大妮小声点,别吓着弟弟。
心里慌乱,眼珠子一顿乱转,除了两个瘦得不成人形的女人外,还看见了房顶,像是茅草房,距离自己很近,一眼就知道房屋很矮。难道这个瘦得不成人形的女人是自己这世的老娘?
完了,老子的官三代,老子的富二代,老子的豪车美女豪华别墅全没有了。
老子这是没投胎在中国,投胎在非洲难民营了。难怪这几个月老子没听见手机声也没听到电视声,原来是投到非洲了。
再看看,感觉也不对,看两个人都不是黑人,难道老子是投胎在东南亚哪个小国了?
心里拔凉拔凉的,可在细想又觉得也不对,她们说的话自己听得懂,是中国话没错,还是北方中国话。格老子的,中国还有这么穷的地方?老子活着时咋个没听说过,自己挂在21世纪,投胎再早也得在21世纪吧,21世纪的中国,最穷的地方也不会吃不饱饭吧!老子到底是投胎到哪点?
恨只恨自己太小只能转转眼珠子,最多就是左右偏偏头,哪里也看不了。就连人都只能是看个大头,最多看见小半个身体。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更可恨的是这身体,一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就这少得可怜的清醒时间还净是在半夜,醒了跟没醒一个鸟样,什么都听不着,看不见,更可气的是每每半夜醒来总能听到外面有嚎叫声,一听就是狼在叫。外面竟然还有狼这种东西,你说这破地方能是哪里?西藏、青海、新疆、内蒙倒是有狼,可这些地方都不穷啊。这个世界上有狼又穷得要死的地方除了非洲也只有东南亚小国了。
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看看,自己到底投胎在哪里这事还没想明白呢,哈欠连天,自己控制不住又睡觉了。
骂骂咧咧中睡着又在骂骂咧咧中睡醒。在这骂骂咧咧中又过了几个月,自己终于能坐起来,也有机会看更多的地方,只可惜能看见的人都穿得破破烂烂,从衣着看象汉服又象民族服饰,只是太破烂了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发现自己每天都能看见的一个男人,头发都是挽在头顶上的,看他发型有点像古人对样子,整个人瘦得像猴一样,次次抱着自己都在叫:儿子喊爹。
心里那个气呀,自家爹怎么长成这样了?瘦得像个猴,穿得还像个乞丐,看家里都穷成这样了,还学别人去追古,省下那剪头发的两块钱也没见让家里富裕了一点点。一天天的人也看不到,每次看见他都是天都快要黑了的时候。
更可怕的是自己现在吃奶已经吃不饱了,老娘开始喂自己稀饭,说是稀饭,看着更像米汤,还是非常清的那种,还一点油盐都没有,陈风每天都是喝得泪流满面。
虽然能了解的地方少,也感觉哪里不对,又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日子就在胡思乱想中一天天的过去,转眼自己学会了走路。虽然走不稳,但至少不会天天在家里了,每天都会被姐姐带着出去院子里玩。
第一次被老娘亲抱出门时,认真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所在的村只有十几户人家,很小很小的一个村子,十几户人家没有一户是砖瓦房,全是低矮的土坯茅草屋。
远处有一条低矮的山脉,环绕大半个村庄,靠山的那边有不少的地种着庄稼。但更多的是荒草,一边是一片水面,因为人太小看不远,看不出来那水面是湖还是海。除了自家院子边那几块菜地外,从村子到水边好像都是荒地,上面杂草丛生,只是草都不高,远远的看着像草坪一样。还有些灌木类植物,可能是土地太瘦的缘故,杂草灌木都长得不好。
每次跟着姐姐玩时,都会忍不住要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破烂,和瘦得像四根牙签一样的手脚,再抬头看看一样一身破烂,光着脚丫,瘦得只剩下一个大脑袋顶着几棵黄毛毛的老姐,在想到自己那骨瘦如柴的老娘和那瘦得像猴一样的老爹,心情都会差得不行,心里那一声声的叹息就如同淘淘江水奔流不息绵绵无绝期。
随着在院子里玩耍的次数一多,看见的人就多了,慢慢的看出了问题,自己所见过的人穿着的衣服都像是汉服,只是都穿得太破烂不敢确定。
而且从来没见到过穿现代衣服的人。真想不出来地球上有哪里有穿的衣服像汉服还会穷成这样的地方,想问一下吧,自己还不会说话,心里干着急没办法。
最让人心烦的是村里的人聊天都是:俺堡如何如何,隔壁村如何如何,就是没有人说俺堡是到底是哪堡,俺县到底是哪县,俺国到底是哪国。
都不关心国家大事吗?都不聊聊三岛的水牛、高卢的火鸡、美丽国的流氓、小日子那群疯逼?一天天净在村里扯东扯西,你们聊聊俺村是在东南亚还是在非洲难民营不好吗?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大事,一个个闲得蛋疼,真是气死老子了…
终于有一天,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刚醒来的陈风竖着耳朵仔细听。结果听见外面有人敲着个破锣在说张百户张老爷要派人来收地租了,各家各户准备好钱粮,交到堡长家,不交钱粮的百户张老爷会打板子。
大脑里闪过一串串的词:百户张老爷、地租、打板子?这一串串词联系在一起,陈知秋忽然明白什么,难不成自己没有出生在现代而是出生在古代。那自己这是算投胎还是算穿越?或者这就是传说中的胎穿?
如果是穿越,那自己是穿越到了哪朝哪代?是在同一空间还是在平行空间?但不管是同一空间还是平行空间,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家穷得要命,这个地方也穷得要命。好像从来没有吃到过肉,别说肉,好像这半年自己油都没吃到过。
如果自己是穿越在古代,家里又穷得要命,那自己以后怎么生活?穿越在古代!穿越!对啊,如果是穿越那自己是不是也有穿越者的标配,随身空间!金手指!双穿门!那这些标配怎么没出现?
想了想,好像这些都需要激活。可自己不知道激活的方法咋办?唉!还能咋办,只能是把自己知道的小说里看到过的都试一试!
思至此,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赶紧双手掐诀,两眼一闭,心里急念口诀:般若波罗波罗密。单腿朝地上猛的一蹬:“走起”。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脑袋嗡嗡的,差点没把脑浆给怼出来。
睁眼一看,还在原地没动。口诀不对,换一个:唵嘛呢叭咪哄,猛蹬腿,睁眼还是不灵。双手掐诀再换: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猛蹬腿: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睁眼,原地没动,还是不灵。
是哪里有问题?仔细想想,哦!想起来了,没有滴血认主所以不灵。一咬牙、一狠心,照自己鼻子就是一拳,一声惨叫,眼泪横飞,顿时感觉满天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甩了甩昏呼呼的脑袋,用手一擦鼻子,没出血,麻麻的,手劲小了没打出血。
转头四周看看,拣了一块小石头,对着鼻子比了比,又看看石头,算了,都不知道自己长成啥样,万一长得丑,再一石头把鼻子打歪了不是更惨!可没血激活不了系统咋办!再想想,哦!有了,老妈房里有针线盒,只要找到针扎一下不就有血了。说干就干,转身甩开小短腿,半走半爬进了屋子,找到针线盒,有点高,垫着脚也够不着。
搬了个凳子垫脚,够着了,针线盒一翻,咣当一声整个针线盒倒扣在头上。身体向后一闪,整个重心不稳,一个倒栽,跟着一声惨叫…摔得双眼直转圈圈满眼都是小星星,半天爬不起来。
跟着从门外传来自己姐姐的叫声和脚步声:弟弟咋了?是不是摔了?
可惜自己不会说话,想回句话也回不了。
姐姐进门就看见四仰八叉的弟弟翻身爬起来,伸手抓起针就往自己手指上扎。姐姐尖叫着就想跑过去,却看见弟弟在那里闭眼掐诀猛蹬腿。
一个愣怔,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问:弟弟在做啥?见弟弟不理自己,也不敢乱动,只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弟弟自己又是闭眼又是蹬腿的玩得不亦乐乎。
而这时的陈风正在沾着血珠子在掐着各种诀,心里各种念念有词,小短腿蹬了又蹬。可惜没什么屁用,除了脑袋被震得翁翁作响,别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一连几天,试验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激活外挂的方法,最终放弃。实验证明,自己没有外挂。
知道自己没有金手指的陈风心灰意冷,不再每天发疯。除了吃睡就是看着天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