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叠青山万叠云,乱泉流处路微分。岭猿凄断人愁听,只隔烟萝便不闻。
倭国,镰仓。
蜿蜒青灰的倭国城墙,依然耸立在这里,比起以往,现下只是多了一层血雾,血雾之下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城墙之上,叫嚷着倭语,说明,这座城还在倭国的手中。
城墙之上不见任何披甲将军之装戎,只有普通的士卒来来往往,搬运着自己同乡伙伴的尸体,是倭国放弃了么?不!是城下的这群入侵者,不值得他们重视。
大将军府。
足利基氏还是那倭国传统的发髻装扮,依旧没有披甲,穿着一件常服,因为这天气实在燥热,身旁还有两个侍仆不停的扇风,一旁上念大名千叶贞胤也是如此,手中还捧着西瓜,贪婪的啃着,边啃边说道:“这群王八蛋...呸...我倭国都已经投降,怎么还不停手。”足利基氏一脸不屑,说道:“这群废物,贪婪得很啊。”
千叶贞胤也是冷笑,说道:“这群西蛮太小看镰仓了!”
镰仓西北。
毛居敬的大军经过两个月的苦战,现如今驻扎在距离镰仓三十里,手下士卒几乎人人带伤,随处可见缠布裹伤之人,毛居敬怒气满容,站着观察镰仓的地形。
“都说说,有何破敌之法?”毛居敬对着帐中的十几个将士说的,手下一阵沉默,毛居敬也理解,不催促众人,一会一个面白无须的小伙说道:“毛帅,这小小镰仓,为何如此坚固,属下有些愚见。”毛居敬摆摆手说道:“说,说,说。”那人说道:“首先,我等在这倭国北疆杀戮过剩,这镰仓有了兔死狐悲之感。”毛居敬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还是点头,那人接着说道:“其次这镰仓乃是倭国次都,人数,数十万,兵精将广,想要攫取,不易!”
毛居敬也是暗自点头,此人可在混乱的局势下,分析的条例鲜明,却不是一般人,手下一胡茬将领说道:“害,你这白皮小儿,尽在夸耀对手,你,是何居心!”此话一出那年轻小伙眉头却是微皱,随即喜笑颜开,对着那人抱拳说道:“梁军头,在下失言。”那梁军头也没有计较,冷哼一声算是过去了。
毛居敬接着说道:“小先生还有何高见?”毛居敬态度之转变,此人看去依然二十五六,早已是壮年,却是白净无须,颇显年轻。
那人赶紧对着毛居敬说道:“毛帅过誉,在下微末见识,不敢妄称先生。”毛居敬走上前拍了拍年轻人胸口,说道:“谦虚,谦虚,请接着说吧。”
那人说道:“其三,镰仓靠海,却又和安房隔海相望,后备充足,粮草物资源源不绝,这是镰仓难取之三。”众人皆是沉默,此人说的确实有道理。众人也齐齐看着他。
那人接着说道:“其四,我等劳师远征,倭人以逸待劳,此乃人和,倭人共占天时地利人和,我等才不可胜也。”
众将刚要辩驳,毛居敬一锤桌面,众将刚准备怒斥这个小将,看到自己大帅如此生气,顿时一个个也不发作,等着主帅亲自训斥他。
毛居敬说道:“好,说的好,若是早有小先生提醒,我等也不至于此,快说说有何破局之法。”众人齐齐震惊,这还是那个一个劲只会冲杀的毛帅么?
那人向前一步说道:“破局之策...那可就多了。”
“小兄弟,这可不能说大话啊。”“是啊,你能说出敌我优劣,已经好了不起了,不可乱语!”一众将领也是好心。
毛居敬此时确是来了兴趣,他无可奈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道:“尽管说之,不无不可,若是可破此局,我定然将你之功劳,尽数报于脱因大元帅。”
此人一听便来了兴致,说道:“上计,我等五万余在北地劫掠一番后南下,与脱因大帅会合。”众将一听可以不打,当即要附和,只是看毛居敬那黑脸却是不敢出声,毛居敬南征北战却无一场大胜仗来标身自己,他渴望这镰仓是他名扬天下的契机,镰仓人口将近四十万,战将十数万,对他来说几十万颗倭人头颅就是功名啊,所以是万万不可能放弃的。
那人接着说道:“中计,不计道义和后果的攻下镰仓,说实话,若要攻下镰仓,在下有数种办法,却是不好取舍。”众人刚要询问,毛居敬说道:“说下策。”
那人说道:“下策,维持当下局面,与倭人消耗,等到我等仅剩五万余将士耗尽,便是此战结束之日。”
毛居敬几乎没有考虑,直接了当说道:“你说你有数计,可攻下镰仓?”
那人微笑看来毛居敬是选择了中策,那人抱拳说道:“毛帅,若要攻下镰仓,不难。”
毛居敬不解,这等疾手的问题,在此人口中却如此云淡风轻,说道:“你莫要自大,我等并无火炮,又无云楼,想要如同脱因大帅般势如破竹是不可能的。”那人摆手说道:“不,此计不用任何军械。”毛居敬说道:“那你用什么?”
那人不答对着众将抱拳问道:“敢问,诸位在攻镰仓时什么最难?”一个张千总说道:“墙坚!”刚刚那梁军头说道:“是否你有诱敌之计?”那人说道:“正也,我们可将附近倭人尽数抓来,勿论老友,尽数驱赶攻城,杀一匹放一匹攻城。”
毛居敬说道:“此计确实不错,但我等入的了城,却出不得怎么办。”那人接着说道:“此计一为绕敌军心,二为破敌城门,其三为激其怒气,其四我们将有病患者驱入城中,倭寇不攻自破,此四条环环相扣,条条实用,倭寇中一计而全覆,只是之后毛帅之名声却有些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