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
神京城。
皇宫。
御书房。
“陛下...”
夏守忠在一旁禀报:“赵全求见。”
“让他进来。”
泰和帝抬了抬头,随后开始处理奏折。
这一次锦衣卫叛变,给泰和帝敲响警钟,对锦衣卫开始不信任起来。其次,朝臣多有调动,或升或贬。
这是泰和帝与太上皇之间的争锋。
最终,泰和帝占据主动,提拔自己人,朝堂上总算是泰和帝一系朝臣,略微占据上峰优势:“依旧不能大意!”
“一时间占据上风,还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
身为皇帝,天下之主,作为天子,不应该受到各种掣肘,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否则,朕纵然有千般抱负,也是镜中花水中月。”
泰和帝正在思索之际,赵全跟着夏守忠走进御书房。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赵全内心有些憋屈。天子亲军指挥使,却已经不被皇帝信任,这是锦衣卫最大的危机。
为此,赵全拼尽全力想要锦衣卫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
赵全这段时间,积极掌控锦衣卫,这才有了些许成效:“末将赵全,参见陛下。”
泰和帝俯视赵全,面色威严而冷峻:“锦衣卫,你如今掌控几何?”
“陛下,末将已经整顿神京城锦衣卫,并且,天下各州府,不断调动或者升贬,这是末将拟定的名单。”
赵全双手捧着一本花名册。
夏守忠伸手接过,交给泰和帝。
泰和帝打开看了几眼,不动声色的放在御案上。
赵全的努力与忠心,泰和帝看在眼中:“按照你的意思去办,朕只有一个要求,锦衣卫要成为朕的眼睛,朕的耳朵!”
“朕,不希望锦衣卫在你手中,朕还看不到,听不到。”
锦衣卫就是天子亲军,皇帝了解天下唯一可以相信的机构。如果锦衣卫不能提供天下真正信息,那么...
皇帝就真的成为了瞎子聋子:“你,明白了吗?”
“是!”
赵全明白了泰和帝是要给他机会,能不能重新获得信任,还要看他自己,于是赵全再次磕头:“末将得的消息,公主已经出塞。”
“已经出塞?”
从神京城到大同,这一段距离很是遥远,一千七八百里。
公主出塞队伍,一天顶多行进七八十里,有时候因为道路难行,走个五六十里已经了不得。遇城会有休整,多则两三日,少则一日,如今公主出塞,路上已经近一个半月。
想到信阳公主临别前的绝望,泰和帝内心发闷。
信阳公主一直都是泰和帝最喜欢的女儿,作为父母,基本很少喜欢老实木讷的孩子,则是调皮的孩子。
为了稳住戎狄,泰和帝也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大正与戎狄发生全面战争。
不得不,将帝女和亲。
帝王...无情,方能公正!
和亲队伍,一旦出了长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赵全又说道:“禁军百户曹信自宫,服侍在公主身边。”
“嗯?”
泰和帝眉宇间先是涌现怒意,随后长长一叹:“厚赏他的家人。”
“回陛下。”
赵全回答:“曹信之祖曹峰,曾是宁夏镇千户,生有六子一女,其中五子战死,一女夭折。曹峰活下来这个儿子曹洪,被特旨迁回内地,之后承袭百户,也因随着陛下来京战死。曹信这才得以特旨承袭百户之职。”
泰和帝沉默。
这是世代忠良之家!
得知,乃是帝王之幸。
曹家这唯一一根独苗,却因痴情而自宫:“这是一个好孩子,算了,随他去吧。”
“另外,今日宁国府贾珍之子贾蓉之妻许氏出殡。”
赵全在一旁禀报:“贾珍通过戴权,给贾蓉捐了一个禁军千户。”
“戴权?”
泰和帝双眼微眯,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禁军千户?”
“北静郡王为首,西宁郡王、东平郡王、南安郡王各派子孙路祭,北静郡王水溶亲自路祭。”
赵全知道,皇帝这个时候,会是如何的愤怒,继续说道:“牛继宗、柳芳、马尚等勋贵,设路祭祭棚,赫赫扬扬绵延数里。”
赵全说完,依旧跪在那里。
贾珍通过戴权,捐了一个禁军千户,禁军乃是泰和帝嫡系兵马部曲为核心组建。戴权是太上皇身边服侍的大太监,贾珍通过戴权给贾蓉捐官,那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戴权的操作,太上皇岂能不知道?
没有太上皇的同意,戴权一个太监,就算是权势再大,也不可能将手伸入禁军里面。
太上皇,已经将手,伸入泰和帝权势核心!
泰和帝岂能不怒?
怎么可能还会一无所觉?
禁军是泰和帝最后的安全保障!
“你下去吧。”
泰和帝依旧脸色平静,只是眸子里冷意越来越盛。
赵全下去之后,泰和帝冷哼一声:“贾珍!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