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贾芳婚事按流程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贾芳婚期定在三月初六。
商议婚期这过程中,贾珞与忠顺王之间,各种谈笑风生,就是不谈及政事。甚至谈及风花雪月,贾珞就是个门外汉了,听着忠顺王各种吹。
忠顺王其实年龄不是很大,不足四十岁。
正当壮年。
人与人的交流就是这样,从认识、到熟悉、再到了解,然后你再看忠顺王这人,是真的骚。
说到兴奋处挤眉弄眼,看到贾珞不吭声,忠顺王嗤笑:“世间所谓真情都是笑话,你瞧多少痴男怨女最终走到一起,有几个能够真正白头偕老的?”
贾珞摸了摸鼻子,翻着白眼:“不信就不信,你还欠我两场酒宴呢。”
“今晚就请。”
忠顺王笑道:“彻夜不归,荣宁王妃不会找你麻烦吧。”
贾珞倔脾气也上来了:“找麻烦就找麻烦吧,本王只是吃喝,不去勾栏教坊,咱们去八方来客楼。”
“哈哈...”
忠顺王大笑。
是因为贾珞最终还是不去勾栏或者教坊司,而是去八方来客楼,自己的地盘,主动向自己媳妇眼皮子底下钻。
贾芳也跟着笑,他是看到被人笑,所以跟着笑。
贾珞直接踢了他一脚:“别人都将你四婶说成河东狮了,你还跟着笑?”
贾雨村也跟着笑。
于是,这一场酒宴定下。
贾珞带着贾芳离开后,忠顺王与贾雨村也是拱手道别,谁都没发现,今日贾雨村家所在这条街,货郎多了...
行人也多了。
第一天酒宴,贾珞醉酒发疯。
荣宁王府管家韩耀大喊:刮风啦、下雨啦,王妃要王爷回家收拾衣服啦。
贾珞发疯往荣宁王府奔跑,马都不骑了。
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满神京成哄笑一团。
贾珞走到街上,不少孩童一起玩耍,分别的时候还在喊:“刮风啦,下雨啦,我要回家收衣服啦。”
贾珞老脸一红。
秦可卿则是嗔怒:“你这一闹腾,我可就成了神京城中第一河东狮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
贾珞很是无辜:“我也不想啊。”
忠顺王请客,绝不是一时兴起,昨晚的饮宴,只是风花雪月,何尝不是为了迷惑一些人?后续还会有这类饮宴!
甚至,贾芳婚事,都是用来遮掩朝臣之间交往的幌子。
从这里看出,纳大玉儿入宫,忠顺王也是反对者。
这位深受皇帝信重的皇族王爷,此时正在积极拉拢盟友。
无论是自保,还是...除掉妖妃。
“哼...”
马车中,秦可卿抱着贾英哼了一声。
孔三姐等人低头抿嘴直笑,憋得肩膀颤抖。
王妃真是无辜啊。
不过这样也好,王妃‘凶’名在外,也就没人敢惦记着王爷了吧。
“父亲。”
众人中,唯有贾芃没有笑:“什么是河东狮?”
贾珞一怔,他知道河东狮这个词,但是不知道出于何处。
这就吃了没文化的亏,孩子十万个为什么,答不上来尴不尴尬?
还得是秦可卿,让贾芃上了马车开始讲解:“北宋时期,太常少卿、工部尚书陈希亮的儿子陈慥,隐居在龙丘。”
“元丰三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不期遇上陈慥,两人成为了好友。陈慥喜欢‘蓄纳声妓’,客人来了,就以歌舞宴客。”
“而陈慥的妻子柳氏,却是个‘醋坛子’,每当陈慥欢歌宴舞之时,就拿着木杖大喊大叫,用力椎打墙壁。”
“于是,苏轼就写了一首诗取笑陈慥,其中有这么几句:龙丘居士亦可怜,谈空说有夜不眠。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
“后来根据这首诗,将河东狮吼演变成悍妇代名词。”
秦可卿给贾芃讲解,贾珞也听的津津有味。
这种讲课的方式,比秦钟的枯燥乏味好得多。
贾芃还有疑问:“那为什么不叫河南狮吼,河北狮吼,河西狮吼?”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
秦可卿犹豫了一下,还是讲解了起来:“这件事情涉及到唐时期河东柳家,牵扯出柳家敢与提出不同意见,发出不同声音,再有陈慥之妻出身河东柳氏......在辅以杜甫一句诗:河东女儿身姓柳...每一个典故,都是时间的沉淀。”
“原本河东狮吼,是指对朝堂政事不满的声音,后来演变成悍妇,妒妇...”
长知识了。
贾珞恍然大悟。
贾芃还是不解:“蓄纳声妓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好看的眉毛一竖:“下去,骑马,问你父亲。”
马车停下,贾芃钻出马车,回到马背上,向贾珞挤眉弄眼:“这下,母亲像是河东狮了,父亲自我保重吧。”
“胡扯。”
贾珞翻着白眼:“别人可以说,你绝对不能说。再说,你母亲多温柔啊,为父最喜欢了。”
贾芃噘嘴:“母亲打我戒尺、老虎钳子扭人可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