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小姐?”萧祁云故作惊讶地问。
杜筠婉缓缓福身,优雅地行了个女子礼,而后一脸抱歉道:“今日事出有因,不得不如此行径,还望大人见谅。多谢大人几次仗义出手,还帮我将这个人成功抓获。他于我而言,是个重要的证人,请恕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萧祁云微微眯起双眸,故作高深道:“我又怎知你所言是不是实情,若你才是歹人,那我此番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大人考虑极是,”杜筠婉赶忙拱手深深一拜,神色诚恳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国子监司业杜风大人的二女儿,自小在别院长大,直至近日才回府。只因我身体有恙,主母请了这大夫来为我医治,可谁曾想此人竟是如此蛇蝎心肠,竟然在给我的药方里偷偷下了毒!”
“不是不是……”老大夫极力否认,他可算看出来,眼前这两个人压根儿也不熟。
他很狡猾,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他忙不迭说道:“大人,别听这女娃子胡说八道。我行医几十年,街坊领居谁人不知?都说医者仁心,别说我从来就没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做,我又怎么有胆量给官宦家里小姐下毒呢!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呐!”
嚯!这老东西变脸真快!
刚刚还一副惊恐万状、跪地求饶的模样,转眼间就如此巧舌如簧地为自己辩解,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让人咋舌。
杜筠婉见萧祁云一脸看戏状,心中略有些焦急,于是拿出了那张药方,双手奉上:“这是我从近日所喝的汤药里提取的药渣中,还原出来的药方内容。请大人过目!”
萧祁云真就伸出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接过了那张纸打开来看,字体娟秀灵动,和眼前这小女娘的气质浑然天成!
可他并不懂药材,于是将药方又还给杜筠婉。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的神色反问:“你竟然还懂药材?”
“因母亲常年重病,我略通一二。”杜筠婉认真道。
而后,她举着药方目光如炬地直视着老大夫,义正言辞地质问:“这方子里有两味药材,天仙藤与马兜铃,它们二者本不该同时出现,长期或过量使用会对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官宦人家,你可知罪?”
那老大夫面对杜筠婉的质问,脸上竟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嘴角微微斜起,那眼尾更是带着一丝不屑地腻着杜筠婉,语气傲慢地回应道:“简直一派胡言!这药方是你写的,那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难道老夫还怕你诬陷不成?”
果然如此!幸好杜筠婉一早便猜到这个老大夫肯定不会轻易地束手就擒,所以她在来之前便已经想好计策要“诈”上一诈。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杜筠婉此时也高昂起自己的头,脸上满是自信的神情,大声说道:“你以为,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这般莽莽撞撞地跑到你这里来打草惊蛇吗?我既然敢来,就自然有我的底气和证据!”
那老大夫不明所以,杜筠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被她这么一看,心里难免咯噔一下,开始有些慌神了。
“那日,你的药方是留给了主母身边的嬷嬷,可是你觉得我就偷不出来吗?”杜筠婉眼神犀利,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故作轻蔑地挑眉说道。
“还是你觉得……”杜筠婉再次提高了嗓音,声音中充满了威严,“我这些天都乖乖喝了你配的药?如今,你写的药方在我手里,那些熬过的药渣也在我手里,我还有你这个实实在在的犯人在手,你觉得,我把这些都送到官老爷那里,待大人严查之后,你还能如此嚣张地狡辩?”
“你你你……”老大夫听到他要被送至官府,心下顿时慌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还是极力否认道,“你查就查!就算到官老爷面前,我也不怕!那张药方我可绝对没有写过天仙藤,不管到哪里我都不会害怕!”
“哦?”杜筠婉微微扬起眉毛,眼神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药方没问题喽?可药渣是千真万确有毒的!那按照你的说法,难不成是我主母想要害我?”
“我……你这小女娘,我,我可没说!”那老大夫眼神飘忽不定,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有些语无伦次。
此时,萧祁云也心领神会地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
“没关系!”杜筠婉一脸坚定,目光中满是果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先把你和药方、药渣一同送去官府,官老爷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必定能够查清真相!”
“我不去!”那大夫脸色骤变,大声喊道,“此事,明明是你们杜府内院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杜筠婉轻笑,回身朝萧祁云恭恭敬敬地一拜,言辞恳切地说道:“小女求大人帮我把他扭送官府,为小女做主!”
这般认真的模样,着实把老大夫吓了一大跳。
“好。”萧祁云很配合地应声,说着就准备招手示意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