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具尸体轰然倒塌,化作一阵飞灰,事实上,那是一层薄的不能再薄焦壳。
蛮人强横的身躯果然名不虚传。
钟鸣艰难的爬起来,闭上嘴,用氧气石狠狠的喘息了一口。
黑夜快要过去了。
月光已经不再那么明亮,天边出现了一抹青色,太阳的光辉已经照耀在云层之间,像是新的一天发来的预告。
他无助的坐起来,左右看看,满地都是盾卫营的重伤战士,他们一生都精于修炼自己的防御,一场爆炸的余波还要不了他们的命,可重伤在所难免。
真正伤亡惨重的是和钟鸣一样全力杀进来的勇士们。
钟鸣撑着钩镰枪,缓缓的站起来,踉跄行了几步,在一片灰烬之中找到了子母剑。
远处传来叫喊声。
听不清,嗯?为什么听不清?
他眼前一花,又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敞篷”大房间中,家徒一壁的角落。
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人就让他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笑了。
张有财满脸黑的和煤球一样,坐在他边上不知忙碌着什么,就露了半个脑袋。
“有财。”
“队长!”张有财有很多话想和钟鸣说,很多很多,他的世界观在这一战中碎成了无数块,被轻易的碾碎,然后混合着灰烬、混合着一条条生命的不甘重新捏了起来。
从未见过的、从未想过的死亡方式,像是东去大江的流水,停不下,止不住,从他身边无情的奔涌而过。
“队长,我害怕。”
“别怕,队长在呢。”
钟鸣咳了咳,从储物石中取出了点水,润了润嗓子,少年也取了一瓢水来,轻轻的送到他的嘴边。
“情况怎么样了。”
钟鸣是这样问的,很明显,张有财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
“营长呢?”
“营长,营长现在还在医疗区的最里面,我不知道.....”
“方千千那混小子呢?”
说到这人,少年终于放松了些,用比较开心的语气说道:“他还活着,真的,他还活着,一点事都没有,他被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姐姐拽走了。”
“哦,那就是他的姐姐。”
“......”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沉默,钟鸣不知道该怎么问他,犹豫片刻后,他放弃了,转而下达命令。
“扶我起来。”
“队长,你还是躺一会儿比较好。”
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在这里,钟鸣是他唯一认识的人了。
“那扶我坐起来吧,我靠着墙能舒服点。”
钟鸣抹了抹脸,粗略看了一下,很好,胳膊腿一个不少,至少他这边问题不大。赤瞳离得很远,应该也没被爆炸波及,玄景的宝甲是从宝库中选取的,肯定能护住他。
现在就怕岳开山和陈大海出事。
“盾卫营,盾卫营的死伤如何?”
张有财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一介凡人,在洪水来前有人带他走就不错了。
“我....我去帮你问问。”
“算了....算了....你就在我身边,哪都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