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梅住了几天院,没多久就被二姨接到城里去上班了。崇孝在学校建设尚未完工之时,又被派到地区去培训了,校建工作只能由张永福接手。七一前夕,崇高跟着宣传队进了城,参加了全县的文艺汇演。汇演期间,秦兰做东,请崇高和张梅吃了一顿饭。
三人来到县城最好的一家国营饭店,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秦兰点了四个可口的炒菜,还拿了一瓶葡萄酒和一瓶老白干。崇高笑着说:“谢谢秦老师的盛情款待,这瓶白酒归我,葡萄酒你们俩看着办吧!”
“在老河湾,你请了我和晓云,现在她不在,我就只好做东请张梅和你了。”秦兰笑着说道。张梅说:“秦老师,你很有个性,跟其他人真不一样,别人一放假就往城里跑,你却留下来到农村去,反其道而行,学生我佩服。”
“哎,咱们之前可说好了,不许叫秦老师的,你叫了,得罚你一杯。”秦兰笑着说道。张梅端起酒杯说:“秦姐,这酒罚得亲切,我喝我喝,哎,崇高哥怎么能喊你秦老师,我就不行了?”
“你和他不一样,他总是给姐惹麻烦,你可从来也没有过,姐得用老师的名义镇住他,不然,他还不反了天呀?”秦兰笑着说道。张梅喝了酒说:“姐,你对他偏心。”
“她偏心我?才不是呢。她教训我时可从没客气过,这也叫偏心?”崇高笑道。秦兰说:“你们俩别老拿我说事,只要把节目演好了,我再请一次。”
“有你这顿饭,没说的,保证给你拿面,哎,张梅,你别光顾着吃菜,也给秦老师表个态嘛!”崇高笑着说。张梅放下筷子,嚼着菜说:“这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只要秦姐天天请客,我,没问题。”
“瞧你这鬼丫头,光知道吃了。”秦兰笑道。崇高说:“张梅,你放心,今晚秦老师请了,明晚袁老师也跑不了,哎,袁老师可没秦兰这么大方啊!”
“哎,崇高,你咋又没大没小,直呼起秦姐的大名啊?”张梅说着在下面踢了崇高一脚。崇高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喝了几口酒,连礼数都忘了,哎,你咋敢直呼哥的大名啊,以前你哥呀哥呀地喊着,多亲切,哥听了心里也舒服,你以后还得那么喊,不许喊哥大名了。”
“张梅,你瞧瞧,人家都听成瘾了。”秦兰听了嗤嗤笑起来。张梅笑着说道:“秦姐,喊哥是给他面,他还当真了,从今晚开始我就不喊他哥了。”
“那你喊我啥?”崇高笑着问道。张梅笑着说:“喊你大坏蛋。”
“你——”崇高比划了一下拳头。张梅举着手说:“好了好了,我投降我投降!”
三人正说笑,门外进来几位个子高高的年轻人,腰上还扎着军用武装带。领头的又黑又瘦。他们在秦兰旁边的桌子坐下来,刚落座就招呼服务员上酒上菜。菜上齐后,饭店经理笑着走过来,问:“诸位,你们还要点什么?尽管吩咐。”
“什么诸位诸位的?你是不是把我们哥几个当‘猪’给喂了?”一个歪戴着绿军帽、满脸横肉的年轻人斜着脸问道。经理马上陪着笑脸说:“不敢不敢,你们哥几位慢用。”
“哎哎哎,你别慌着走啊,哥们还有话没说完呢!”
“噢,有事你说话。”
“你看旁边这位,有两个美女陪着,去,也给哥们喊两位过来,陪陪我们。”
“对不起哥几位,我们是国营饭店,没有这种服务。”经理笑着说。旁边那个黑瘦的青年拉了拉耍横的青年说:“哎,老四,咱们喝酒吃饭,别再惹事了,上次惹的事还没处理完呢!”
“妈的,”被叫做老四的青年骂道,“两位大美女陪他一个人喝酒,还他妈的又说又笑的,艳福不浅啊,老子看了就来气,你瞧,旁边那位,长得多好看,看得心里直痒痒,咱们交的那几位,跟人家相比,简直就是豆腐渣上船,不算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