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胆子还算大,但是看到这一幕,在监控里看得不是很清楚,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黑暗中慢慢伸向我,让我毛骨悚然。这大半夜的,在墓地里折腾什么呢?
是人还是鬼?
看得我浑身发麻,而且这里可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半夜里的墓地,墓地里空无一人,躺着的都是死人。此时,在监控里我却看到了一个人影在晃来晃去,当时的监控特别模糊,而且是黑白色的,就像一部古老的黑白电影,充满了神秘和恐怖的气息。
我刚要拿起对讲机向阿太通报情况,却又觉得监控里的人仿佛就是阿泰。
我急忙用鼠标将监控画面放大,瞪大眼睛仔细瞧了又瞧,那个人影如同幽灵一般若隐若现,模模糊糊,甚是诡异。一会儿像个猴子似的蹲一下,一会儿又像个雕塑般站起来,一会儿又如抱小孩般抱起来,也不知道在摆弄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嘿!果然是阿太!
再看他,推着一个小车,不知道在运送着什么宝贝?
他这么晚了还在忙乎什么呢?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家伙真是个神经病,大晚上的不待在自己的岗位上,还不让我出去,自己却在外面瞎捣鼓。
他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要是换做一般人,估计当场就被吓得尿裤子了,哪还敢出来啊!
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像只离弦的箭一般冲了下去。
打开值班室的门,我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心里暗自思忖着,一定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该不会在那里监守自盗吧!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手电筒,像个潜伏的猎手般悄悄地关掉了手电筒的光,因为我可不想打草惊蛇,被他发现。我小心翼翼地顺着监控所照到的位置摸索着前进,脚步轻得像猫一样,静悄悄的。我一边走,一边胆战心惊地观望着两旁的墓碑,心里直发毛,感觉头皮都要炸起来了,后背嗖嗖地直冒凉气,头发也像触电般竖了起来,汗毛孔都紧张得收缩了起来。
我一步步朝着他靠近,看到阿泰正在摆弄着一个个不同的袋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我离他只有几米的时候,我又继续往前挪动。我站在他身后,压低声音说道。
需要帮忙吗?师傅。
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你在忙些什么呢?
谁?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吓得我心惊胆战。因为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时,并未打开手电筒,只想瞧瞧他在暗中捣鼓些什么。
阿泰看了看我,没好气地说道。
这深更半夜的,你在我背后突然开口,可把我吓得够呛,这里可是墓地啊,出来能不能先吱个声啊?
咱俩不是有对讲机吗?
我不是叮嘱过你没事别出来,现在还没到咱俩巡逻的时间呢。
哦,不好意思,泰哥,没吓到你吧!
方才我在监控里看到你在忙前忙后,所以我才火急火燎地下来问你是否需要帮忙。
泰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哦,需要帮忙的话,我自然会在对讲机里召唤你了。
哦,真是抱歉,你的胆子可真大啊,要是换成我,估计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我打开了手中的电棒,照了照他,看到地上还有影子,这才确认他是人而非鬼魂。
泰哥,您这是在做什么?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这些酒,这些用的东西,还有烟,都是我从那些祭品中收集上来的。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些东西卖掉。我整理一下,反正放在那里也是浪费,死人既吃不到,也喝不到,更抽不到。
我要把它们都装起来,这些可都是我积攒了好久的宝贝,我打算找个机会将它们处理掉。
这么多的东西,这么多的好烟好酒,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呀,我心里暗自盘算着。
你不会是要把它们卖到名烟名酒那种地方去吧。
我向眼前的阿太发问道。
嗯,我有个朋友,交给他处理就行了。
但是我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可是不义之财啊。
这简直就是给死人的盛宴,而后再让活人来品尝,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我估摸,众多死者的家属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原本要供奉给逝去亲人的名烟名酒,最后竟然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来,你喝酒不?
给你来一瓶,说着,阿太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瓶酒,递到了我面前。
我急忙摆手。
不,千万别。
我不怎么喝酒,尤其是白酒。
你是不喝呢?还是不敢喝呢?
我有啥不敢喝的?
你要是喝的话,等会儿咱俩就小酌几杯。
这些可都是供奉给死人的呢,喝了对活人有益,就如同吃了贡果一般。
我是真不怎么喝白酒,这可是大实话。
我叹了口气,我的天呐,这酒啊,盖子一打开,那股香味早就像长了翅膀的精灵一样,跑得无影无踪了,供奉的时候肯定是开了盖子的。
真没想到,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就连看个墓地、看个死人也不例外。
我没有去接他递过来的那瓶白酒,他也没再言语,只是将那瓶白酒像塞宝贝似的塞回了袋子里,然后嘴里叼起一支烟,说道:“快回去吧。”
看你的监控,我把这些东西放进仓库。
一会儿我过来找你,他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用那如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盯着我,他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看上去格外别扭,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赤身裸体地站在他人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回去吧,还磨蹭啥呢?”
我还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快回去吧,别在那儿傻站着,不安全。
他这么一说,我顿觉一股阴风如幽灵般从脸庞拂过,当时的陵园位于半山腰,一到夜晚,那风就像被惊扰的蜂群,嗡嗡作响。我胆战心惊地看了看身旁的墓碑,这一看,又一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我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头也不敢回,径直逃回了自己的值班室。
到了下半夜,对讲机宛如沉睡的婴儿,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也不知道阿太在那堆积如山的名烟名酒中忙碌到何时,难道今晚不用巡逻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每晚的巡逻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要在那广袤无垠的 A 区巡逻到 F 区,犹如穿越漫长的黑暗隧道。每个墓碑都要用手电筒照一照,那阴森恐怖的感觉,就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正当我琢磨着他何时到来时,门突然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推开,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该死,他竟然也来吓唬我,连对讲机都没喊我一声。
我像触电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前的人正是阿太,他手中握着对讲机和手电筒,活像一只独眼龙,口中叼着那快烫嘴的烟头,在门口对着我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走吧,小兄弟。”
我们开着巡逻车,如幽灵般穿梭在黑暗中,开始了这漫长而恐怖的巡逻之旅……
我极不情愿地跟着阿太上了巡逻车,车子缓缓启动,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墓地里回荡。一路上,我拿着手电筒,机械地照着墓碑,心里满是对这份工作的厌烦。突然,阿太猛踩刹车,我差点撞上前挡风玻璃。只见前方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什么东西?”我惊恐地问。
阿太皱着眉头,“不清楚,下车看看。”
我俩小心地下车,朝黑影闪过的方向走去。
像狐狸一样的东西,穿了出去,吓了我们两个人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