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长。
班级里,这件事的热度很快就褪去,加上班主任生怕那个变态受到一点委屈,全班隐隐抵制的情况还没两天呢,班主任就勒令班干部保护好他,免得他因为被孤立抑郁出事——这还是高一下,大家快分班时,一群人来询问叶问草选课意愿时,闲聊,叶问草才得知的——但当时的叶问草只能看到,第二天一觉醒来,世界就隐隐变了个样。
当新的一周来临,新的值日排班开始后,叶问草茫然地发现自己似乎成为了那最大的小丑。
班主任宣布以后的值日任务由卫生委员叶凡规定,分配到谁算谁,不得有异议。所以为了清闲一点的值日工作,大家开始有意无意地捧着叶凡。
变态被所有人高高捧起,恐怖的笑容荡漾出春风得意的高傲。叶问草怔怔地看着,只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所有人抛尸在外,草席裹尸并被踩到了谷底。
怎会如此?
在那个变态嘚瑟像是一只巨大的蟑螂翩翩飞过来时,叶问草只觉得灵肉分离,僵硬的眼珠子连避开那个变态恐怖的笑容都无力做到。而就在这时,文玖立即挡在了大脑一片空白的叶问草身前,言辞犀利地把那个变态喝退了。
“没事吧?那个变态已经走了,没事的没事的,咱们不要怕哈……”
文玖转过身来拍拍她的肩又捏捏她的手臂,像是在唤醒一个植物人。
被拍打的身躯终于有了感知能力,叶问草眼珠子直愣愣地转过去对上文玖满是关心的黑色眼睛,嘴唇颤抖半天,比“谢谢”声更早的是扯开的嘴角构成的习惯性礼貌微笑。
幸好还有文玖,幸好还有文玖坚定地告诉她,他绝对站在她身后,让她不要害怕,他会永远站在她这边。
叶问草感激地看着文玖,冰冷的心从他的言语中汲取到了温暖的力量。
僵硬的身体渐渐回归大脑的管辖,叶问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很快绽放。她带着文玖回自己的座位,文玖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两人自然且随意地换着话题闲聊着,只字不提刚刚的事情。
此事之后,叶问草学会冷眼看待这个变态的春风得意。
于是那天,在新的一轮值日排班开始后,叶问草看到新同桌蔡媛媛和那个变态热切地聊着天,言语带着谄媚,全程陪着笑,然后成功她赢得了一个最清闲的工作。
叶问草低着头看着手上的语文书,耳畔的声音喋喋不休,尤其是变态的声音,令她难受至极——其实变态就站在她附近这个认知就已经很让叶问草作呕了。
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叶问草捏着笔,烦躁地想着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这两人怎么还没聊完?!md废话还挺多¥……%*……¥%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下课,谁敢想那个变态迈着莲步,在班级里像皇帝巡游一般,绕了一圈,造作地扭着他的屁股来到他们小组的位置。
而一下课,文玖就被人喊走干活了,此时并不在教室里。在看到那个变态过来时,叶问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大脑疯狂地运转着,然而身体却死死地定在了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不确定是不是自作多情,但叶问草觉得这变态就是故意在恶心她的!这货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
舌头顶了顶上颚,叶问草用混乱的脑子勉强确定了一个应对方案:首先,不能怂,不能跑,就要正面刚!其次,保持礼貌,不能因为对方是变态就让自己也变得猥琐!最后,保持蔑视,不要做过多理会!
好,非常好,就是这样,加油,叶问草你可以的!
当叶问草敲定完计划,打完气,但还在纠结措辞的时候,听完新同桌谄媚发言的叶凡偏过头来,得意洋洋地俯视着叶问草,懒散又略带笑意的声音自带轻慢,“诶?那叶问草你想要做什么值日呢?你开口的话,我都可以帮你安排哦~哪怕是拖地也可以的。”笑脸盈盈。
拖地=没值日=光明正大摸鱼一周,这是大家公认的真理。
但是干点活又不会死,叶问草完全无法理解那些愿意为了清闲一点的值日去跟变态对话的人的心理。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哎哎哎,不是说好给我拖地的事么?你怎么这样啊~”蔡媛媛嘟起嘴笑骂着,明明非常不满,却也只是欲说还休般浅浅抛过去了一个谴责的眼神,不敢直接发火。
叶凡没有理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叶问草,等待着叶问草的摇尾乞怜。眼神似毒蛇一样阴冷黏腻,还带着隐隐的愉悦与期待。
“随便,离我远点。”叶问草冷冷道,避开他那腥臭的眼神,也不再看自己的新同桌——这个被她观察了一周,才被她小心翼翼地打上“好人”标签的新同桌——叶问草随手拿出了一个作业本,一看,是数学的。
计划制定的很完美,但真正和变态对上的时候,叶问草心里只有满心的暴躁和厌恶,而数学作业本更是让这种暴躁升级了。
“你——!”
“诶诶诶,害,她不是故意的,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小气干什么是吧…(巴拉巴拉)…哎呀,要我说,要不,你就给她安排一个扫地的吧?”蔡媛媛嘿嘿嘿地笑着,像是个和稀泥的老好人,胖胖的手却是坚定不移地按住了叶凡想要打叶问草的右手。
不过低着头独自烦躁的叶问草对此一无所知。
扫地是除了拖地外,还算清闲的事,也是被学生会扣分的几率低的值日之一。
叶问草脑海中自动下了判断,知道新同桌是在为自己说话,但一想到扫地是别人向变态给自己要来的,叶问草就觉得反胃恶心,胃酸直往咽喉处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