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短暂地睡了一觉,像喝酒喝断片了一样损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等被“嘎哒”一声清脆的柜门拉开的声音吓得猛地坐起来,头疼欲裂之间,叶问草听到了清晰的哨声,然后就是“啪嗒”“啪嗒”两下,陈春燕关掉了厕所里面和外面的灯。
啊……原来是到了熄灯的时间了。
叶问草虚弱地靠在床头的栏杆上,捂着脸稍稍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回忆,才从混乱中确定一件事——哦,没到第二天啊,难怪这么困。
确认完自己没有无故旷课一天后,叶问草像泥鳅一样顺着凉席滑了下去,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准备再睡一觉。
但可能是那几分钟的睡眠(或者说昏迷?)让叶问草的大脑确实休息到了一下,空调的凉风在徐徐吹着,叶问草闭上双眸,反而越来越觉得头脑清明。
对床还有细细碎碎的声响,叶问草放空的大脑一不留神就被吸引了过去,渐渐听清是秋君在和朱茗闲聊。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炸响在耳边,紧接着就是陈春燕局促又慌乱的道歉声,然后卓然夸张地“嘘”了一声示意安静,那边秋君和朱茗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耳语起来。
叶问草翻了个身,愈发清明的大脑开始感慨今晚不知道又要几点才能入眠。
虽然脑子有点懵懵的,但大脑皮层像被人涂了清凉油一样清爽,有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叶问草正细细品味这种感觉,走神之时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是一段很短暂的时间,那边却突然开始告别了起来。然后本就只有一点碎碎念声响的寝室彻底归于死寂,叶问草清晰地听到朱茗蹑手蹑脚地去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抽水声和水龙头出水的声音响起,随后又归于沉寂,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又在有人上床之时探出了一点声响,随后便是彻底的寂静。
眼罩下,叶问草茫然地皱了皱眉,纳了闷了大家今晚怎么睡得这么早,还这么早就这么自觉地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
大抵是中邪了b(a)……哦,不对,原来是我发疯换来的啊。
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回忆让叶问草沉默了几秒,随即头疼地哀叹起来:天知道这份安静能持续几天!但是人现在是得罪完了。你完了叶问草……算了算了,明天开始晚上去自习室待着学习吧。反正也睡不了,不如滚去学习。咱们换个思路想,这可是天选的无偿监督啊!你上哪找这么尽职尽责又凶狠严厉不到点绝不放你去睡觉的学习监督员呢?
是吧?
叶问草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脑海中一瞬间划过来七张面容——她上个寝室亲爱的七位舍友。
与此同时一同回忆起来的,还有那天她无聊地一个人坐在自己寝室床铺上,突然感受到难捱的孤寂,正无所谓地想着自己应该习惯这种无聊,班主任的到来和询问却血淋淋地撕开了这层精神胜利法下的遮羞布。
啊,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失败的人呢,被所有人讨厌不被人喜爱。
嘛,无所谓了,反正也是活该吧,就这样了,反正得罪都得罪完了,就这样吧。就当是鞭策自己好好学习了。
这样想着,吐出一口浊气,叶问草将脸埋入软枕之中,听着空调发出的细微嗡鸣之声,渐渐陷入了睡眠之中。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