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说，我们还能够活着出去警察厅吗？”小年轻坐在地上，跟自己师傅嘟囔着。

假道士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白色的须扫在自家小徒弟脸上，惹得小徒弟打了个喷嚏，看着这个他捡来的少年，心里不禁叹气，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有师傅在，你是死不成。”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的小徒弟。

小年轻嘟囔道：“如果活着出去的话咱们就干回老本行吧，当然我说的可不是装道士啊。”

假道士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哼的气把胡子吹得起来，“你个小傻帽驴子没出息的。师傅已经帮你找好了后路，现在就别想着一天到晚就在那砍砍杀杀，偷骗的，砍猪肉、骗人这些还不如去保家卫国呢。”

小年轻捂着被假道士拍疼的脑袋，不过当听到假道士说的话，眼前一亮，“当威风凛凛的大兵吗？”

假道士跟着徒弟一块坐在地上，挨着自家小徒弟道：“大兵是威风凛凛，但是大兵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你不是说想当大英雄吗？这就是很好的锻炼。”

“那师傅你呢？”小年轻突然问道。

假道士长叹一声，“再说吧。”

“哦。师傅吗身上臭臭的。”

“嘿你这小子，敢打趣你师傅。”假道士作势要敲小年轻的脑袋，就被制止住。

“喂那个假道士，我们的褚副官要提审你，快站起来跟我们走一趟吧。”一位警官拿着警棍敲了敲铁门，随后用警棍指着假道士。

“那我呢？那我呢？”小年轻站起来指了指自己。

警官上下打量了这个小子，用警棍示意：“没你事，老实点。”

“师傅~”小年轻扯着假道士的袖子。

假道士一副慈爱的抚摸着小徒弟的脑袋，“师傅去一趟，乖乖在这边等着师傅，听到没有。”

“哦好的，师傅慢走哈。”小年轻又盘着腿坐在了地上。

假道士骂骂咧咧的喊了句傻狍子，随后离开前把拂尘抛给了小年轻。

“你小子敢弄坏了师傅的拂尘，就死定了。”

“哦哦哦。”

但是真的等假道士要跟着警官走时，小年轻就在身后眼巴巴的看着假道士离开了。

平时的时候，就大大咧咧然后装清风道骨的道士，见谁都要上前聊两句，但是真的陷入案件时，假道士心里其实是紧张极了，之前就答应了那位贵人，只要做完事情就能给报酬，没想到泄露的这么快。

“别发呆，快进去吧。”警官出声提醒道。

“急什么，这不是要整理一下形象不在长官面前出丑嘛。”假道士假装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形象然后扭头讪讪地回了一句，随后在心里劝慰自己，做出深呼吸后像是赴入刑场地推开了审讯室的门，未料想，看到的长官不是褚副官，而是比褚副官还更大的官。

看着男人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得看着自己，他心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腿都要软了，但是身边没有自家小徒弟，哪敢倒下，现在说的话都颤颤巍巍的，“少...少将大人，怎么是您啊？”

林辉双手交叉，笑道：“有事找你说说，不要紧张，我也不会吃了你是吧。”

“褚副官，你来了。”门口的警官对来到的褚司风敬礼。

“嗯。”褚司风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到林辉正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他看到褚司风到来，颔首点了点他旁边的椅子。

“少将。”褚司风垂眸，而脑子在飞速转动，随后不禁叹气，这是要监视吗？

假道士坐的很老实，见褚司风来了，还带着笑容老实的喊了一句褚副官。

“我叫老贾，呃，喊我老贾就行，长官，你要我交代啥？”老贾为了表达自己的淳朴，不等褚司风问，就自己介绍了自己。

褚司风坐在椅子上，翻开了老贾的资料，资料里都详细的介绍了他的任何情况，“之前干的是屠夫的工作？”

老贾顿了一下，眼睛瞄向了另一个男人，褚司风合上资料，看向老贾，“嗯？”

老贾把眼神收了回来，轻咳几声然后大大咧咧道：“这不资料上写着吗，我也不能骗长官你是吧，对我之前是干屠夫的，但是这玩意也不好做，赚不了什么钱，就改行了。”

“你以前骗了什么，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在徐汇的书房拿了什么东西？”褚司风问道。

老贾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林辉出声了，“我还是先离开吧，褚副官，好好审问。”

莫名其妙的来之后又是莫名其妙的离开了，褚司风知道林辉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没必要留在这了。

等林辉走后，老贾从自己的道士袍里拿出好几张纸，“其实就一些戏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什么，走水的时候我是真的不小心碰倒了那个烛火，我没必要拿我跟我小徒弟的性命开玩笑是吧，长官。”

褚司风掀开眼皮子，上下打量着老贾，脑子逐渐形成了那个黑衣人的画面，突然起身，椅子向后拖沓的声音吓到了老贾。

褚司风走到老贾的面前，拔出一把军刀插进了老贾面前的桌子上，他把手搭在老贾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前倾，另一只手握住军刀，眼神带着警告，冷声道：“没骗我？”

老贾惊慌失措的摇摇头，“我怎么敢骗你啊这位长官，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怕不是疯了才这样做。”

“你们受人所托拿这些戏本，为什么？”

老贾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讲了出来：“唉，就是那位她需要这些戏本子，当个纪念而已，至于还有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啊长官，我就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褚司风松开抓着他的肩膀的手，直起身子看向插在桌子上的军刀，老贾很会看脸色，把军刀拔了出来双手捧上，“长官，你的刀。”

“你的手掌有很多茧子，经常拿砍刀吧，当屠夫很累吧？”

老贾愕然，这长官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累不累了，不过还是顺着他说道：“嗐，累啥，像我们这样的底层老百姓，不累就没饭吃。”

“上过学么？”褚司风想老朋友那样和他交流。

“我这样的，长官你太看得起我了吧，大字都不识一个的。”老贾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那个少年，是你的徒弟？”

“我捡来的，他啊是被父母抛弃的，可能太穷了养不起小孩子就给抛弃到山里去，我那会还是个屠夫，也是个打猎的，在山里狩猎的时候捡到了他，这小可怜的，天寒地冻的给扔在山里，要是一个不注意就给狼叼了去。收养他后，这孩子聪明，手脚也灵活，可惜我没有钱供他去上学堂，不然他可就出息了。”老贾说到那孩子就摆出很骄傲的样子。

“那你还带他招摇撞骗的？”

老贾一听就来劲了，“这哪能啊，我教他的都是力气上的技巧，可从来不让他去骗人干偷盗的活啊，我还会给他安排后路，绝不教坏他的！”

褚司风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你多久没洗澡了？”

老贾老脸一红，“长官，鄙人有那么一点点狐臭，我明明给自己抹了点香，怎么还有味呢？”老贾自言自语的，用鼻子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在这份笔录文件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走了，不会写字用指纹按压。”

老贾一听，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道：“我，我能走了？平安无事？”

褚司风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军刀插回自己的刀鞘里。

“那我小徒弟呢？他也可以走吗？平安无事吗？”老贾还不忘给自己小徒弟兜。

褚司风嗯了一声，“离开后，不要再走歪道了，下次，不一定还有人为你们承担兜底。”说完就收走了那份笔录文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