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休养多久?”
“御医说要三个月,但有我在,五十日左右。”
楚狸小脸一挎。
她得在床上躺那么久,光是想想,便觉得无比阴暗了。
白锦衣笑了一声,似乎看穿一切,从袖中取出一只锦囊。
“这是什么?”
“种子。”他道,“这是南疆特有的花种子,怕你闲着无趣,不妨将它种来,此花一株开三色,并蒂共生,甚是稀奇,除了南疆,别的地方都没有。”
南疆?
楚狸微怔,摄政王在南疆,白锦衣送来南疆的花种,难道是他……
“我不要。”
“你不要?”
“我堂堂大男人,怎可学女人种花种草?这话若是传出去,像什么样子?”楚狸好脸面。
“若侍弄花草是女人所为,那自古为何以‘梅兰竹菊’命为四大君子?”
白锦衣把锦囊放在她的枕头旁。
“我把方子开给了苟八,他会按照我的方子,给你抓药敷脚。”
“我不要……”
楚狸刚把锦囊拿起来,就见白锦衣已经走出去了。
谁要南疆的花了?
哼!
手一扬,锦囊划了一个抛物线,被扔到窗户下头。
她就算是看书写字,也不娘们唧唧的种什么花!
躺了半日后……
“主儿,姜太傅来考究您的学问了。”苟八汇报。
楚狸躺在床上,腿脚不便,那裹着厚厚纱布的脚没有知觉,她只有上半身可以移动,哪都去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太傅抹着几根白须,笑眯眯的走进来。
“老臣给九皇子请安了。”
“老师,您今日看起来心情很好?”
姜太傅把几本书放在矮桌上,“是呀,九皇子摔断了腿,这下就跑不了了。”
只能看书了。
楚狸张嘴,求助的目光看向苟八:快去找母妃来救我!
接下来两个时辰,楚狸硬着头皮看书,好不容易把姜太傅熬走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
“老臣每日都会过来,给您开小课。”
“九皇子天性聪颖,是可塑之才,老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倾囊相授。”
“……”
每日都来?
有一种想跑,但是腿断了的无力感。
把人送走。
“苟八!”
“主儿,您别生气,温妃娘娘正在皇上跟前呢,暂时抽不开身。”
“那八皇兄呢?”
“八皇子出宫玩了。”
楚狸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以前,楚傲天日日找她玩,恨不得扛着她出宫,现在她摔断了腿,他只过来象征性的看一下,就自顾自的玩去了。
果然。
无情!
“那五皇兄呢?”
“五皇子一直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操忙公务,方才过来了一趟,但是姜太傅在,便没有进来,说是晚点再来。”
楚狸屁股疼。
大家都忙着,就她一个人半身不遂的闲着,突然就体会到了五皇子这些年来的痛苦煎熬。
他在轮椅上,一坐就是十多年,该是怎样的孤寂无助?
要不,她去把五皇兄的轮椅借来?
若是借了,那他就没办法出行了。
好气。
她抓耳挠腮的,突然看见窗户下扔的那只锦囊,挠了挠秃秃的脑门,“帮我把它捡过来。”
算了。
还是种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