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抿唇一笑，沈玉华继续道：“苏皇后不可能死，苏家不会为家族中埋下隐患，便只会从皇上身上下手。”

红绡若有所思，沈玉华站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晕。

“苏家已经开始行动了。”沈玉华轻声说，“皇上并未传出消息，那便说明，害皇上的是缓慢的法子。”

红绡心中一凛，低声问道：“老夫人，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沈玉华转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急。下棋之人，最忌操之过急。既然让我们配合，那只需在关键时推一把便可，倒是让我们省心了。”

她的眼眸低垂，脸上是云淡风轻，可就是这般姿态，谋的是朝局大势。

“去吧，让大家都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沈玉华挥了挥手。

红绡躬身退下，留下沈玉华一人整理思绪。

次日，叶府的红绸布置全部撤下，恢复之前的模样，霍莹华忙碌了这几个月，暂时得空，拿着库房账册到沈玉华跟前：“母亲，这次趁着给阳嘉整理嫁妆，顺便将库房的东西整理出来，府中二房三房的孩子年纪大了，他们的聘礼嫁妆我也单独整理出来，这些都是公中出的，您瞧瞧。”

沈玉华接过一一翻看了一遍，霍莹华是个大方的性子，下面几个孩子的单子虽然不如大房，但所差也不多，到时再酌情添补，在京城已经算是丰厚，更何况各房都有私库，总不会比这差了去。

点头还给她：“你做事稳妥，我很放心。”

霍莹华将账册放在一旁，试探的询问：“沈家大哥姐姐都在京城，总不好拖着，母亲觉得泽哥儿跟琬琰的事请哪位夫人说媒合适？”

“你啊，就是个心急的。”沈玉华睨了她一眼，见她讪讪一笑，才继续：“此事早就想好了，沈家重文风，请官场中的人不合适，书院的院长对阳泽多有赞赏，他的夫人鸢夫人曾有才女之名，倒是极为合适。”

霍莹华笑着应下：“儿媳尽快准备，一定请她出面。”

“去吧。”沈玉华挥手，让她离开。

夜色渐浓，一轮圆月高悬天际，如同一只冰冷的眼睛俯视着叶府。

沈玉华端坐在书房内，烛火摇曳，在她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老夫人。”红绡的声音低沉而谨慎，“奴婢有事禀报。”

沈玉华抬眼，示意她继续。

红绡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今日太子带太子妃进宫请安时，瞧见皇上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穿着打扮，既不像太监，也不似内侍，但皇上对他极为信任。”

沈玉华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宫中竟无消息传出？”

红绡摇头：“这些日子皇上很少出宫殿，就连奏折也是在寝殿中批的。因此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出现的。”

沈玉华指尖轻叩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若有所思地说：“这人怕是苏家的手笔。先盯着，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问道：“南疆可有消息传来？褚将军的事查得如何了？”

红绡面露难色：“南疆已经断了信两个月。奴婢已经安排人去南疆跑一趟。”

沈玉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恢复平静。

“也不知道子明能不能应对。”沈玉华轻声自语，“褚将军在军中多年，心腹将士更甚，不好查。”

红绡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让人去查查宫中那人得底细。传信给子明，死水下抓鱼不好抓，那就让水动起来。”

“是，老夫人。”红绡恭敬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