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我这人说一不二。”张文又重新坐了下来,“下面我要开始问了。你认识谢四么?”
“谢四?”高平想了半天,这个人要么没有名气,是个小喽喽,要么就是老早就死掉的无价值目标,不值得他记住。但他猛地睁了下眼睛,他还真想起来了。
“那个,谢四这个名字,哦不,这个人,是某某村的那个谢老四...吗?”
“看来谢四给你的印象很深刻。”张文满意的点点头,“他在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高平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头还是没被控制的,他一脸无奈的苦涩,“这个,我真记不得了...兄弟...”
张文只是在笑,而高平却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了一样,他撕心裂肺的大吼着,门外却听不到一点动静。因为这里是小黑屋,是河山建筑用来处理私事的隐秘场所,隔音自然花了大劲儿的。
“饶...饶命...饶命啊!爷爷!爷爷!”高平终于知道紧箍咒的滋味了,张文的声音紧随其后,“我说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我就要强行搜了。当然,大脑被入侵的滋味,可比刚刚的疼痛更加严重,我曾经测试过,机器显示这样的痛感是分娩的几京兆倍。”
几京兆倍?那该有多痛啊!高平努力的去回忆起来,终于,他还是想起来了!
“看来你的大脑并不想尝试那样的苦楚。”张文看着他的眼睛,“说吧,不要藏有任何一丝细节。”
十六年前,某某村,村长家。
小郑莲这天刚刚放学,每当想起老爹催他关注一下谢四她就烦躁。她还小,都还在上初中呢,为什么要考虑成年后才要考虑的事儿啊!
虽然谢四人好,但她更喜欢她们班里那个梳着长长刘海,每天都要在班级里用夹板夹头发的帅哥。唉,但说归说,谢四也不差,虽然比她大了七八岁,但谢四长得也挺帅的。
小郑莲回到了家,放下书包,一脸无语的掏出了厚厚的卷子,刚想骂娘,就听门外有吵吵闹闹的动静。她爬上椅子,把桌子上的东西扒拉到一旁,接着爬上桌子,这才能够得到窗户的手柄。但那几个人好像离得很近,她并不敢打开窗,怕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一个...两个...三个...还有谢四?他们在做啥?”
可惜,小郑莲和他们有一定的距离,根本听不到他们聊天的内容。
“老四,你考虑好了吗?”
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还穿着一身时髦服装的男子盯着谢四,“我觉得你要再考虑考虑,我们这儿可没得后悔的。”
“我考虑好了。”年轻的谢四笑起来很阳光,他没有随潮流留着长发,也没有做头染头,而是很干净的碎发,不长不短。
“你的身体...说实话,我们不建议你这么做。”对方甚至还在“心疼”谢四,“除非你签下这份保证书。”
谢四没有丝毫的犹豫,拿出随身携带的中性笔,直接签了字,看的男子一愣一愣的。
男子不由得扶扶眼镜,“善意”的提醒了一句,“这可是有可能要送命的,你当真愿意?就为了那个黄毛丫头?”
“什么黄毛丫头!”谢四不悦的看着他,“这是我的责任,是守村人的责任。”
“可她不是你们村...”
“够了!”谢四不耐烦的挥手,“老东,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回去汇报吧,不用再问我了。”
老东唉声叹气的,在原地踟蹰了很久,最终还是跺跺脚带着人走了。
谢四松了口气,望着老东的背影,他丝毫没有后悔。
隔了几天,小郑莲又一次看到了谢四,但这次已经很晚了,他晃晃悠悠的从大路上走进村子的小路,手上提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还挺鼓的。虽然谢四看起来不舒服,但他的步速并不慢,反而比平时走的要急促。
又一天深夜,谢四在村口旁的树下坐了很久,小郑莲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刚想出去问问他,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他的身旁。而谢四并没有任何反抗,而是跟着他们上了车。
就这样,两年之内,谢四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夜里出去,夜里回来。小郑莲很好奇,但是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害怕有人坏了谢四的事。
直到某天。
“经过检查,你真的已经不能再试药了。不是,老四啊,你这么拼干嘛?为了一个捡来的小丫头?”老东并不能理解谢四所做的一切,他让同事都停下,双手撑在谢四躺着的病床上,用非常严厉的语气说道,“你知不知道,试药就是拿活人做实验!”
“不也...挺了这么久吗...”谢四的嘴唇泛白,几乎毫无血色。因为经常试药,他的肾和其它器官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可老东知道他需要钱,也知道他想要做的事,一开始他还是挺支持的,但谁能想到,谢四每周都要来试药,哪个正常人受得了?
老东这家医药公司的领导也是王八蛋,知道谢四需要钱,他们也乐得拿他试药,老东劝过好多次,但被领导们警告了,如果再阻挠,那就先让老东进去待几年。反正持续试药都是老东在操作和对接,他当这个替罪羊可是实至名归的。
老东抿着嘴,他已经没法回头了。谢四亦然,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好...
“老东...凑近点,我和你...再说两句...”
老东于心不忍,但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
“我感觉...不行...了...你把我的器官...都摘了...你留一半...另外的钱,都给那个...小丫头...”
老东咬紧了牙,刚想骂醒他,却发现谢四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他赶紧呼唤人过来抢救,但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