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数日倏然而逝,光阴荏苒,倒仿若白驹过隙。
“唔——”
许尘四爪盘在谭边,缓缓吐出那棵已经失去活力的叶子。
“又耗了一枚......”他轻轻吐道,眼神略带不甘。
藏垣觅生花叶本就所剩无几,如今含在嘴里的就是最后一棵。
这几日时间他的伤势已经大部分痊愈,伤势随时间流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杂念与感悟。
“隼翎的幻术,当真是防不胜防,若不是看在螣九的面子上,他早在我晃神之际取我性命了......”
许尘渐渐回忆,只道当时艰险,隼翎仗着修为高强,又有螣九坐镇才不屑于做偷袭那种下三滥的招数,若是放在那争宝之际......
没有人会讲究这些情面。
许尘站在洞穴之中,凝神望着前方潭水,感受着体内水性灵力的运转。
只是微凉的山风顺着洞口的藤蔓轻轻拂进洞穴,带着些许湿润的气息,让他心生愉悦。
灵光突现,随风一般吹进他的脑中,一个相法在脑海里顿生——隼大巡妖是利用瞳术造就的幻术,难道我这水性就不能?
脚下的泉水依旧汩汩流动,水声清脆,带着一股大自然的宁静,仿佛为整个洞穴增添了几分生气。藤蔓随风轻摆,阳光透过隙缝照在洞中,映照出一片幽静的光影。
此刻,许尘的气息逐渐恢复平稳,受创的内腑已然大部分愈合。体内的灵力在经脉中顺畅流转,仿佛河流归海般源源不绝。
只是与隼大巡妖的那场激烈搏杀中,他却在回味中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尤其是隼大巡妖那飞羽般的迅猛攻势和他所掌控的幻术的精妙,让许尘心中隐隐有所感悟。
他站在泉水边,目光微微闪动,碧光显映,低头望着清澈的水流。却见水声不断,清凉的水波冲刷着洞穴石壁,带走了尘埃与杂质,仿佛是无形中的一种净化。
水性柔和,却又能无孔不入,顺势而为,随形变化。正是溪流碧道基所蕴含的千变万化之性。
许尘眼中浮现出几分若有所思的光芒,手掌轻轻抚过泉水,指尖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他体内的灵力平生浮起一丝波动,似乎与水流微妙地产生了共鸣。
“水,至柔而至强……”许尘喃喃自语,心中浮现出与隼大巡妖交手时的情景。
“哗——”
他突然对“环境”有了更深的理解。那时他以为自己被逼入绝境,却因自己有月阴神力傍身,故而没有遭殃,幸而有得......
只是如今,他却感受到这股有些怪异的力量,仿佛大自然中的一切都可以为他所用,只要他掌握了那其中的奥秘。
“你终于开始领悟水的道理了。”
许尘的脑海中,贪狼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满意与隐约的赞许。
“水道虽柔,但若掌握得当,能让你在千变万化中得以自如应对。你与老鸟交手中的那些微妙之处,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启发。”
贪狼称赞,心中却也惊讶,许尘不过言慧期修为,在这道则感悟上的机遇却堪称是妖孽,距前者感悟水道还有没有一年功夫,如今就又有所感了......
只是许尘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感悟贪狼的指点。
是的,水的力量不仅仅在于它的柔韧与流动,更在于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正如战斗中的环境,只要掌握了关键之处,便能化险为夷。
正想着,许尘不由心头一动,却感觉洞口灵力波纹荡漾,似有外人到访。
“嗯?我来此处不过几日,怎么就有客来了?”许尘眉头一锁,碧眼冷峻。
“见过白狼大人,犬先锋正在里洞修行呢!”兔大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好。”
原来是白狼,他来做什么?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洞口的藤蔓轻轻被掀开。
“哈哈哈,许尘你这地方倒是清净,让我好找啊!”
再一看,那白狼提着一只锦囊,缓步走进了洞穴。
许尘目光一闪,不敢大意,爪子缩起,将地上的叶片含进嘴里,接着迅速将思绪收回,转身看向来者,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笑意。
“哈哈哈......原来是白狼大人,有礼了。”许尘微微颔首,抬手作揖,语气温和而不失客套。
白狼笑容温和,目光扫过洞中的场景,落在了许尘的身上。他的目光虽不算锐利,却带着几分隐晦的打量。
他见许尘生疏,却只是轻轻放下锦盒,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大王让我将彩头带来。不知许兄这几日伤势如何?与隼翎的那一战,大王看得也是惊心动魄啊。”
惊心动魄?自己胆汁都快被打出来了怎么不见他来?许尘知道白狼这话不过是客套,所以不曾放在心上,只说道:
“多谢大王挂念,我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倒是劳烦白狼大人亲自跑这一趟了。”
许尘目光在锦囊上停留片刻,眼神里倒是藏着一丝灼热——终于有能用上的修行灵资了。
“哈哈哈......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大王素来重视妖修中的英雄豪杰,你实力惊人,此番能与隼翎一战,着实令人佩服。”白狼语气真诚,言辞之间隐隐透露出对许尘的敬佩,但细听之下,话语中总有一丝试探。
许尘心中一动,微微笑道:“隼大巡妖修为高深,与他切磋,着实让我获益良多。”
白狼轻轻颔首,目光在洞穴四周环视了一圈,似是不经意般地说道:
“许兄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高的修为,定是出自名门大派。以往我曾听闻洄渭两川中有不少犬妖高手,不知许兄是否曾与他们有过交集?”
许尘心头一动,洄渭两川?自己虽然是紫晖子嗣,但是却也算不上其中子弟,充其量最多算个落魄,所以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复而笑着说道:
“哈哈哈......洄渭两川的大名,小弟我当然有所耳闻,只不过我自幼便是个野修,平日独来独往,哪里可能有那般深厚的背景。”
微风拂涧,溪水折光,洞中清凉和煦,却突然随着许尘的这句话安静起来。
野修?
哪里来的野修能有功法修炼?哪里来的野修又能识得瞳术,以自身言慧初期修为横跨两个小境界不败?说是野修,白狼却是根本不信。
只是他眼中光芒微闪,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继续顺势说道:
“许兄弟太过谦虚了,能有如今的修为,恐怕不单单是靠独修能够成就的吧?不过,我也理解,大家修行之路不同,来历也无须多提。”
许尘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知道,这鱼算是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