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儿问及这等事,段清茉的脸颊阵阵发烫。
“镇北王与娘从前在京中时是邻居,没想到他还认得出我。”陈昭昭还是个孩子,段清茉并不想说太多,“他是个好人。”
他是个好人。
陈昭昭瞪大了眼眸,没想到话本子里爱慕母亲到死的镇北王在段清茉口中竟只有“好人”这个评价。
此话说完,段清茉便不再多说。
陈昭昭也识趣儿地没问。
她乖巧地擦干净脚丫后就上床裹好被子,眨巴着眼睛等段清茉上床。
段清茉瞧见她这副样子,一颗心都化成了春水,在这寒冬泛起阵阵甜意。
回过头,段清茉又看到桂圆已打好了新的热水,麻利地准备将陈昭昭用过的水倒掉。
桂圆对上段清茉的视线,立马咧开嘴笑了笑。
这婢女,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段清茉的眼中闪过一抹恍惚,眼前的桂圆让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婢女——阿玉。
——
中军帐。
靳盛泽将京中送出的明黄色书信双手奉上道:“父亲,皇宫来信了。”
已褪下盔甲的靳询乌发披肩,没了那玄色冷甲,男人才能依稀瞧出些当年清冷温雅之姿。
他坐于床上,双腿霸气分开,单手接过了那封书信。
后那鎏金烫纹的信封上第一行就走笔龙蛇地写着“靳询亲启”四个字。
只见那恣意狂放的字体却又透着一股精致,细闻信纸还能闻到女子爱用的香膏之味。
靳盛泽看到那字体,便知道这乃是京中那位太平长公主寄来的,而非如今的新帝。
靳询看过书信后,脸色比往日更阴冷了几分:
“把李承雅安插在军帐之中的眼线处置了,往日不必再让她知晓军中的任何事。”
靳盛泽微微一愣,太平长公主李承雅与父亲乃是少年相识。
一年前叛军攻入京城后烧杀抢掠,凌辱了留在京城坐镇的太平长公主。
父亲杀入京城后,为太平长公主报仇,拒绝了两万叛军的投降,将其直接坑杀。
据说那日,整个京城血流成河,恍若炼狱。
太平长公主在镇北军中一直都有眼线,父亲也知晓此事,但未曾发作过。
李承雅也是靳盛泽所见女子中,为数不多能得父亲好脸之人。
靳盛泽还以为太平长公主乃与父亲一条心。
只是不知父亲为何又突然变了想法。
不过靳盛泽从不会质疑靳询,他立马拱手道:“是,儿子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