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反倒如今,还怪起我来了?”
他冷哼一声,“当日求人的时候,世侄可不是这番态度。”
季相礼好不容易说动江远风前来救助儿子,自然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儿闹出什么意外。
是以,忙转头瞪了季泊舟一眼,脸上怒意横涌,“还不给江大人道歉!”
“这件事谅你尚且年轻,江大人自不会跟你计较。待将这些事处理完,你自然会如从前一样,有一个健康的体魄,到时候再娶妻生子。将那个瑾王妃给忘了,不是正好?!”
“我季府少爷,难道还找不到好的女子不成?莫要灭自己威风!”
听得季相礼的话,季泊舟看着他,久久不语。
经过这大半日,他身子又消瘦了几分,形影相吊。
整个人一丝精气神也没有,双手垂丧着,那双直视江远风的眼睛,都像是用足了力气才堪堪抬起头睁开。
站了一会儿后,忽地,他竟低笑了起来。
“父亲,你该不会是又被这人给蒙蔽了吧?”
“愿愿告诉过我,中了这血魂咒,无法可解!这姓江的竟然说有办法处理。这其中,到底是想对季家又设下什么咒法,还是有其他目的,父亲难道也不想想?!”
他缓缓转身,布满血丝的眸子盯着江远风。
“你想借我的手除掉愿愿。对吧?”他笑声有些凄厉,“可你想错了,江大人,现在,她已经摆脱了这咒术,而且活得好好的。”
“你利用季家一石二鸟的计划,没有成功。”
“哈哈哈哈……”
说着,季泊舟笑得更狂肆了些。
听着这些话,江远风冷冷扫视着面前的季泊舟,嘴角牵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
“看来季少爷,也没有季国丈那般想活命嘛!”
他将茶盏重重一搁,随后站起身来。
“既然府上有人不欢迎我这老好人,那本官走了便是。不过要提醒季少爷一句,世上没有后悔药,感情是,命也是!”
“到时候失了小命,做了鬼,可别怨本官!”
看着作势欲走的江远风,季相礼一把拉住了他。
随后侧头转身怒目瞪向季泊舟,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给老子闭嘴!”
季相礼安抚江远风重新坐下,三两步走过去,一脚踢在了季泊舟后膝窝,“给我跪下!逆子!”
“你知不知道为了这次救你,江大人要承受反噬之苦!你就是这般对待将要救你命的恩人的?”
他按住季泊舟的肩膀,死死地往地面压去,“给江大人赔礼!”
季泊舟腰杆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愤恨地想挣脱季相礼。
然而他此刻竟才发现,自己的力道,竟然是比年近花甲的季相礼,还要弱上不少。
在季相礼用力的压制下,他最终不得已,朝着江远风磕了三个头。
江远风饶有趣味地盯着面前父子的一唱一和。
只叹季相礼这苦苦相求,怕是这儿子早就有了自己想法,并不会领情。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间隙,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江远风清晰听见了自己响如雷击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