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此时已经能感觉到丝丝凉气了。
拂晓,温度骤降,哪怕被谢允川用宽大温热的身躯紧紧地包裹着,洛书幼还是从泄入的丝丝冰凉中清醒过来。
透过清晨的一点微光,此时才发现,谢允川正清醒地看着他,那眼神复杂,除了无法言说的浓烈爱意,似乎还夹杂着许多其他本不该有的东西。
看他似乎醒来很久了,洛书幼试探地问道:“你醒多久了?”
谢允川帮他压实了身后他昨晚换上的厚被子,平静而清冽的嗓音响起,“不久,刚醒。”
那清醒的声音和疲倦的神态,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刚醒不久。
确实,掩藏在明显的谎话下的真相是——从昨晚气温降到零下后,谢允川便醒来了。
本来是用来吹凉的空调对比外面的零下反倒成保暖的了。
把空调的温度调高,抱了一床厚被子来小心仔细地给洛书幼盖上后,谢允川站在窗前透过薄薄的玻璃看向外面一夜之间犹如黄沙过境所剩的荒凉陷入了沉思。
微弱的路灯下,本应春意盎然的绿化带一夜间变得枯败,好像被什么东西吸食了生命一样。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的是一些复杂的声音和一声高过一声的人的呼喊,恐怖正在席卷着这座城市,除了恐怖的环境,似乎还有其他更为棘手的存在。
“哥哥……!”
听到身后的呓语,他暂时放下复杂的心绪,躺回床上把洛书幼拥入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宝宝,乖,哥哥在呢。”
沉默良久,又默默补了一句,“哥哥一直都在。”
与这里的平静不同,看似风平浪静的夜晚下,其他地方早已炸开了锅,很多人半梦半醒间仿佛置身人间炼狱,还没清醒,就真的再也不会醒了。
到处是人吃人,人咬人的景象,仅一夜之间,换了人间。
喝水喝到晕厥的那批人,好像被装了统一程序似的,在凌晨五点统一“醒来”,他们四肢僵硬,行动迟缓,闻着人的气味缓缓逼近熟睡的家人,在家人清醒或沉睡的状态下一口咬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也有不少反抗的,但一番惊慌失措的纠缠下,大多也改变不了被亲人送上那条路的命运。
……
另一边出租屋里,陆云舟被咔嚓咔嚓的声音吵醒,这才惊觉怎么这么冷。
不应该啊,明明白天还热得受不了,一摸身旁更是冰凉一片。
“小稚!小稚……。”
久久得不到回应,空旷的房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越发清晰入耳,诡异而又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不得已,陆云舟只得起身一探究竟,钻出被窝后刺骨的凉意更是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扑腾,他哆哆嗦嗦地找到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大,这才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寻着声音的动静慢慢靠近厨房。
“小稚,是你吗?这么晚了你在厨房吃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