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夏京热闹得紧,秦不茴听着玉儿汇报着朗瑞的近况:“朗公子已经清醒了,一个劲哀怨说自己运气不好,无缘年中盛会了。”玉儿将朗瑞送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他家中厅里悬挂的画,妙笔丹青挥绘遍江山风月。
想到这儿,玉儿叹了口气:“你说要不要告诉朗公子真相啊。”
秦不茴看了眼沈行舟院子的方向:“告诉朗瑞真相又如何?他斗得过沈行舟吗?不过是陷入夏京权斗的泥沼罢了。”
有些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玉儿觉得秦不茴说得也对:“沈公子为了拔得头筹居然使这样的腌臜手段!大家还都说他光风霁月,温润如玉,我呸!”
玉儿在凌霄王府长大,没有什么规矩约束,生性自由,想骂谁就骂谁。
院子里正在修剪花草的八吉探了个脑袋过来:“也不能说只是为了拔得头筹。”
玉儿好奇了,趴在窗户上探出个脑袋:“那是为什么?”
八吉认真的回答:“年中盛会共分六试,六名拔得头筹者皆可获得面见皇上的机会,届时皇上会赏赐一个恩典,任由六名优胜者开口。”
这话落在了秦不茴的耳里,她抬起头看过来:“有求必应?”
八吉重重一点头:“有求必应!”
秦不茴一番思索,突然想到了什么:“沈莲最近在做什么?”
这几日都没能听到她的消息。
“她忙着做新衣裳呢。”玉儿早早打探过沈莲的动向了,毕竟这个女人天天想着害她小姐,不得提防着点?
“新衣裳?”
八吉补充:“二小姐此次正要参加年中盛会的舞试,今日为了配一套头面早早去了臻玉阁。”
秦不茴看了玉儿一眼:“我们也去看看吧?”
玉儿就喜欢热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好啊!”
窗外的八吉听了,立即说:“奴才现在去牵马车!”
八吉做事就是快,牵来马车到稳稳地在臻玉阁前停下,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大小姐,小心脚下。”
秦不茴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些日子经过虚怀调理,她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脚步轻盈了不少,这下马车的小小高度再不可能摔了她,不过这么多人面前她还是要演一演的。
“小姐,好像里面有人在吵架!”玉儿听到尖厉的女声第一时间护到秦不茴身前。
“去看看怎么回事。”
主仆二人走了进去,臻玉阁无形的硝烟弥漫。
就见乐瑶为首,沈莲用丝帕捂住口鼻,看起来弱柳扶风的斯文样,眼里却是对对面两位女子的鄙夷。
“方掌柜!”乐瑶一声呵斥,方掌柜再想躲也得站出来了,他点头哈腰的:“乐小姐,有何吩咐?”
乐瑶睨了他一眼:“我竟不知道夏京第一宝商还做花容居的生意。”
“你!”乐瑶口中的轻蔑似一根针扎在映兰和永葵心里,还是方掌柜出来斡旋:“乐小姐说笑了,无论是哪家商行,岂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乐瑶看向方掌柜:“我乐家一年花在你们商行的银子可以砸弯你的腰。”她玉手在映兰和永葵身上点了点,“她们能吗?”
方掌柜面露难色:“但这只羊脂玉镯的确是映兰姑娘先定下的。”
“我出五倍。”乐瑶这么一说,富康立即捧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乐小姐你这是欺人太甚!”永葵一向脾气比较爆,幸而映兰是个温和的人,不想多生事端:“算了永葵,我们回去吧。”
听映兰这么说,乐瑶就更得意了:“方掌柜听见了吗?她说算了。”
映兰既然不想要了,那方掌柜也没有不做生意的道理:“那这只玉镯就归乐小姐了!”他一张巧嘴巧舌如簧,“乐小姐手腕纤细和这玉镯真是极配。”
乐瑶笑了,但她的笑是上位者的笑,她在取笑知难而退的映兰,也在笑卑躬屈膝的方掌柜。
富康捧着买来的玉镯要递给乐瑶,看着息事宁人要走的映兰和永葵,乐瑶还不打算放过她们:“说我欺人太甚,呵,我何时欺人了?刚刚不过是怕这美玉被鸡爪给玷污了。”
都知道花容居卖艺不卖身,里面的女子皆是才情出众,一声鸡爪可是气得永葵头发都要着了,她猛地回身就看见乐瑶呼痛,手腕一翻,抢来的玉镯应声而落,碎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