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贺天都在石桌旁思考这问题,秘籍上的练功心法自己已经熟记,阴阳拳和阴阳链锤的招式在他更是过目就能领会,主要的问题在于自己是否能够在不需要吸阴的情况下将阴阳功练至第八重?秘籍里有如何化阴为阳的心法,贺天在师傅的培育下,其童子功有极深的基础,阴阳功吸阴的目的是否只在于补阳?若如此,那自己的童子功就是极强的纯阳体,应可以满足阴阳功练功所需。
贺天最担忧的是阴阳功只能在吸阴的情况下才可以练成,虽然有王倩茹在这里,但若自己将实情告诉她,她不是江湖中人,如果不能理解化阴为阳这件事,就可能将这视为自己在挟恩望报,甚至是乘人之危,何况虽然自己父母双亡,但师傅仍在,如此私定婚姻心里也感到不安,更不用说贵为官家小姐的王倩茹了,而且她还有父亲在世,同时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许配了人家。
从这段时日相处的情况看,王倩茹对自己颇有好感,但那也可能只是对恩人的好感而已,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要脱困就必须习练阴阳功,否则两人就只能困死在这里,米、面及果子总有吃完的时候,而希望有人发现这里并垂长绳来救几乎就是妄想,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的纯阳体足以满足习练阴阳功所需,如果必须阴体配合才能练成,贺天也不准备告诉并要求王倩茹这样做,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这样娇弱的官家小姐跟着自己这样的粗人是不可想象的,而自己也绝不可能接受王倩茹报恩式的下嫁。
当王倩茹将晚饭送来的时候,贺天已经作出了决定,饭后贺天就告诉王倩茹,从明天起自己就准备习练阴阳功,但能否练成以及要习练多久才能到第八重就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一切要看习练的后果而定。
将思考的决定告诉王倩茹后,贺天又回到右边的石洞中,王倩茹不知道贺天现在还进去要做什么,出于关心及好奇,而且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于是她举着烛台跟了进去,贺天来到怪骨前缓缓跪下,王倩茹不知道这为什么,却也身不由己地跟着跪在贺天身后。
“尉迟门主,贺某因救人而受困于此,并无意获得贵门秘籍,但贺某已有恩师,不能私下改投贵门,所习贵门功夫也只为出洞而已,出洞后贺某不会再使用贵门功夫,更不会以贵门弟子身份行走江湖,但贺某可以答应门主,如果在江湖中遇上贵门杀师逆徒,贺某可代门主诛之。请尉迟门主体谅贺某不入门习艺之罪。”
交代完这些话,贺天对着东方门主的遗骨恭敬地磕了三个头,累得身后跪着的王倩茹也跟着行礼,贺天磕完头才站起来极小心地将东方门主的遗骨移到取出秘籍时留下的深坑里,先用一层薄土覆盖,然后将秘籍重新放入那暖玉盒中,将暖玉盒也放进去后才开始覆土安葬这位被自己逆徒残杀的阴阳门门主。
次日吃过早饭,贺天就重回谷底,盘膝坐在那方压着冰泉的暖玉石上开始按阴阳门的内功吐纳法习练阴阳功,午后收功时他惊异地发现自己进展迅速,已达阴阳功第三重。回到半崖上时,王倩茹自然早做好了饭在等他上来,听闻贺天大半天就练习到第三重的消息,王倩茹也为他高兴,三天后,贺天已经练到第四重,又过了五天,达到了第五重。
但此时贺天不喜反惊,因为随着阴阳功功力的提高,他开始意识到有麻烦了,以前虽然与王倩茹同居于一个石洞中,但那时他心无杂念,所以根本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而随着阴阳功功力的提高,尤其是达到第五重后,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在超出关心程度地去注意王倩茹,夜里睡觉时对面床上王倩茹的一个翻身也常常不自然地让他惊醒,在谷底练阴阳功时,有时也静不下心来,总想上来看看王倩茹在做什么。
贺天在决定练阴阳功时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试一下看能否仅用强纯阳体来克服吸阴补阳的过程,如果不能克服就停练,就算等死也远比自己良心背负乘人之危的名好,当时他也想过阴阳功即名阴阳,单凭纯阳体就可练成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但要靠自己之力出困,习练阴阳功到第八重又是唯一的选择,所以才决定了试练。
现在将自己的情况联系起来想,他意识到自己在决定练习时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阴阳功对生理的影响,就心理而言,贺天有极强的自我控制力,也因为有这样的自信,他才在决定练习时没去想这方面的事,然而随着习练时间与功力的增长,贺天明显感到要压制对王倩茹不自然的注意越来越难,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却知道不能任由这种现象发展下去。
突破第六重时,他感到自己的心魔更严重了,他是有极强自控能力和主见的豪杰,一旦意识到情况不对,便果断作出了新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