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姐姐，你是怕我们不愿意吗？还是你怕我爹不同意。哼，你放心，我爹会同意的的，那个疯女人巴不得我们离得远远的呢。采薇姐姐，你就别犹豫了，你留下我吧，我能帮你干活，什么活我都能干。对了，你是不是怕那个疯女人讹上你，哼，你放心，我听说，只要卖身为奴，就跟家里没关系了，我愿意把自个卖给你，只要你收留我和妹妹。”小小的人儿眼神坚定。

“你确定要给我当奴隶？”

“只要能摆脱他们，干什么都愿意，不，不过，能不能不让妹妹也卖身为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给我吃的就行，只要妹妹健康长大。我听说，女孩卖身为奴了，就不能给人做正头娘子了。这样可不行，我希望我的妹妹能够好好长大，嫁一个好人家，幸福一生。作为哥哥的我，就算累死，也值了。”狗娃满脸憧憬，似乎看到了妹妹风光嫁人的样子。

“傻孩子，说的什么话。”郑采薇拍了拍狗娃的头，“别想那些有的没得，喏，把菜吃完，一会我送你回家。”

“啊，不是说了卖身给你了么，怎么还送我回去啊。”狗娃嘟着嘴，一脸不开心。

“乖，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再想想，放心，一定不会不要你的。”郑采薇又拍了拍狗娃的头，“对了，下次发誓的时候记着，用三根手指，不是两根。”

“哈？你说啥？”

吃完东西，差不多是酉时，豆豆因为白天玩的太厉害，有些打瞌睡。郑采薇抱着她，把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牵着狗娃，东子远远的辍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往狗娃家走去。

狗娃家离郑采薇家其实挺远的，一个在村子的东边，一个在村子的西边。郑采薇家住在东边，村口在北边，所以郑采薇几乎不往这边过来。

远远的，郑采薇就看到一座房子，青色的瓦顶在月光下泛着悠悠的蓝光。屋里没有点灯，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房子的主人大概已经歇下了。

郑采薇皱了皱眉头，这狗娃爹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连孩子回没回来都不过问的么？

“婆娘，婆娘”屋内低低的声音传来，“狗娃和豆豆呢？”

“不是在屋里睡着么？”是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我去看过了，没有，他们下午不在家吗？”男人的声音有些焦急，但听到媳妇的吼声，又显得有些懦弱，讷讷的问。

“我怎么知道，我一天要忙着照顾小宝，还要收拾家里，不就是让他帮着打一下猪草吗，出去了，就不见人影了，说不定啊已经死哪去了呢。”女人忍不住咒骂。

郑采薇皱了皱眉头，都说后妈恶毒，这么毒的，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听狗娃的意思，她一早就把兄妹俩撵出去打猪草，狗娃背着猪草回去的时候，她正在喂孩子吃鸡蛋羹，一看到他们兄妹，就像两人抢了她的宝贝似的，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把人撵了出来。

狗娃生怕饿坏了妹妹，他们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才背着妹妹去的郑采薇家里。

其实狗娃很少会来，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笑着，从来不说家里的事情。给他吃的，他会偷偷藏起来，郑采薇也知道，他是藏起来留给妹妹。

郑采薇转头看向在自己肩头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孩子，又看了看狗娃咬紧牙关的满是愤恨的脸颊，抓着自己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心中一直不能做的决定，突然就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