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殷慕清(1 / 2)

当日夜里,夜晚宵禁之前,殷慕清才筋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住处。给殷慕清指派的宫女莲依一直在殿门口等着,看到殷慕清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扶上殷慕清的那一刻,莲依明显感觉到殷慕清很是劳累的样子和殷慕清红肿的脸。莲依没有在殿外就询问殷慕清为何会如此,而是赶紧扶着殷慕清进了西侧殿。

进了西侧殿,莲依边给殷慕清倒了杯水边自我介绍道:“奴婢名唤莲依,是皇后娘娘指派过来伺候姑娘的。”然后才询问起殷慕清,道,“姑娘进宫后直接去了东侧殿,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且您的脸亦被伤成这样?”

殷慕清接过水杯,连喝了几杯才冷哼一声应道:“还不是我那‘好姐姐’干得好事,嘴上说得好听我是她的妹妹,却将我像个丫鬟似的使唤来使唤去的,连喝一口水、吃一口饭菜的时间亦没顾得上,还要我在她跟前唤她‘格格’,自称‘奴婢’。哼,她可真会想!”

“姑娘,您消消气!安平格格就是这样的个性,在宫里没少端着主子架子,常常给宫人们脸色瞧,连公主也不放在眼里。姑娘,何必与她置气,平白气坏了身子。”殷慕清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莲依见殷慕清神情略缓过了些,又询问道,“姑娘,可要奴婢去备点吃食予您垫垫再歇息吧,如今时日太晚亦不宜吃太多东西,免得夜里积食。”

殷慕清刚要回应,肚子却恰好时机得“咕噜”一声叫了起来,殷慕清看了看莲依尴尬得笑了笑,点头道:“去吧!”莲依连忙应了声去小厨房给殷慕清备些吃食,回来时还拿了些敷脸的东西。

殷慕清其实是饿极了,奈何脸被殷慕渝打得生疼,实在无法大口吞咽,只能小口小口得把莲依拿来提吃食全吃了个干净。之后,吩咐莲依去太医院请位懂推拿的医女来给她按摩下,却被莲依阻止道:“姑娘何须麻烦,奴婢会些推拿的功夫,不如奴婢给您揉揉。”殷慕清也没有做过多得计较点头应下,自己则拿着敷脸揉起了脸。

莲依的按摩手法十分娴熟,按得殷慕清很是舒服同时也很惊奇,她好奇地道:“莲依,你这按摩功夫怕不只是会些如此简单吧!”

莲依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幼年时家乡闹天灾,虽侥幸活了下来,但家昊只留下了我与外祖母两人,外祖母腿脚常常麻痹不忍,但当时奴婢家又无甚银钱予外祖母看病,只待求了大夫学了些推拿的手法,好经常予外祖母揉揉腿脚,时日久了,外祖母的腿脚已能撑着拐杖行走,奴婢的推拿亦娴熟了不少。”

“原来如此!莲依,你适才说的‘拐杖’是何物?嫡姐的‘格格’身份又是何?”

“姑娘您不知晓这些?”莲依惊讶地说道。这些物什、文化、封号、官员制度、爵位制度等都是在陛下认下公主后,最迟第二年内陆续颁布或推广的。”

“我一定要知晓这些的吗?母亲只让学了《女诫》、《内训》和《千字文》,并让我一切听从嫡姐的即可,其他的都未曾予我提起过分毫。”

“姑娘,这些物什、文化、封号、官员制度、爵位制度等都是在陛下认下公主后,最迟第二年内陆续颁布或推广的,明文规定是人人都要遵守的,连奴婢这些下人们也不例外。只是奴婢们虽不要求学到如主子们一样程度,但至少要识字并知道所有的内容。而且姑娘的母亲让姑娘学的这些,除了《千字文》其他讲女子三从四德的书籍如今可都无人问津了呢!为何姑娘的母亲还让姑娘学这些,却不予姑娘说道世间所流行的物事。奴婢斗胆,姑娘可有想过您的母亲的用意何在?”

“经你如此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些。”

“姑娘,奴婢冒昧与您说句实话。奴婢觉得姑娘的母亲是要让姑娘处处不如您的姐姐,处处低您的姐姐一头,最好是让姑娘能做名您姐姐身后的隐形人。”

“不至于吧!”

“姑娘,假以时日姑娘会相信奴婢所说的话的。”

“哎,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若不嫌烦便与我说说这些新的制度吧。”

“只要姑娘不嫌奴婢太唠叨,奴婢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只是姑娘,如今天色已晚,姑娘先早些歇息,待明日一早奴婢再一一与您道来。”

“好,这天确实也不早了,都快转亮了呢!”

凤仪宫西侧殿内,当我从东侧殿回来后,便让人去调查了殷慕渝和殷慕清姐妹的关系。二日后的晚膳后,派出去调查的人已回来禀报。同时,二日后,我们四个人一起住进了长福宫。我和段誉住在长福宫的正殿的东西偏殿,殷慕渝住在东侧殿的东厢房内,殷慕清则入住西侧殿的东厢房。

长福宫正殿西偏殿内

用过晚膳,我喝着槿修沏的茶,斜靠在贵妃榻上看书,不一会儿派出去打探殷氏姐妹消息的太监已经回来,行了礼才禀报道:“公主,您让我查的事,奴才已查明了。”

我放下书,依然斜靠在贵妃榻上懒懒地说:“说吧,记着一字不漏,面面俱到。”

此太监恭恭敬敬地说:“诺,奴才省得!”我示意槿修也递给了他一杯茶,他谢过我,喝完茶徐徐道来,“回禀公主,奴才打听到殷家姐妹并非她们自己所说的这种关系。其实这殷二小姐才真正的殷家嫡女,殷大小姐才是庶出。公主,奴才先与您说殷二小姐。殷二小姐的母亲是皇后娘娘的表姨母最小的女儿、大理城的首富莫德铭的庶妹,虽是庶出却是莫家的掌上明珠,闺名叫做莫菱涟,其嫡长姐莫菱云是上明帝的婕妤娘娘。十六年前,殷二小姐的母亲看上了进京赶考的进士——殷家长子殷黎明,殷黎明虽未获得前三甲,却也参加了殿试的人选。一年后嫁于此人,并随夫回乡,殷黎明在其家乡东川郡当了一名驿丞。一年后,殷家传来喜讯,莫氏诞下麟儿,可好景不长,三年后嫡长子突发心悸而死,莫氏伤心过度因而落下病根。之后,莫氏一直无所出,直到五年前莫氏才诞下殷二小姐,但莫氏因之前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诞下殷二小姐后立刻撒手人寰,因而殷二小姐打出生起便一直由施艳娘照料着。可谁知明明是嫡女的身份,如今却成了殷大小姐名义上的庶妹,实则是殷大小姐的婢女。”

那太监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我明白说了这些她定是口渴了,立马让小宫女递了一杯茶给他,太监接过喝了茶,再次道了谢,继续道,“公主,奴才再与您说说这殷大小姐吧。这殷大小姐并非殷驿丞之女,而是施氏与殷家次子——也就是殷驿丞的庶弟——殷明则之女,且这施氏原先也是殷明则的原配,因嫌这殷明则是个不学无术、嗜赌成性的人。而这施氏的娘家是开医馆的,可这施氏却专学制毒之术,之后更是毒死了自己的父母。再后亦不如何嫁去了殷家,且原先这施氏是嫁的殷明则,先与殷明则有一子,名殷则实,乃是一名归德执戟长。十年前施氏故伎重施,将殷明则毒死后打起了殷黎明的主意,且当时已怀上了殷大小姐不足一月,只是自己尚不知晓。之后没多久便改嫁殷黎明为妾,此时恰逢嫡长子即将年满三周岁,九个月后施氏早产下一名女婴,便是殷大小姐——殷慕渝。一个月后,殷慕渝满月时正是嫡长子年满三周岁,本可双喜临门,不料宴席当日殷家嫡长子却突发心悸而死,然喜事亦成了丧事。此后,莫氏终日以泪洗面,一年后才得以回转,却落下了病根。二年后,施氏诞下一子,为殷家再添一子,名曰殷则炳。同年未,莫氏亦诞下一名男婴,可却是个死婴,实则是被施氏在娘胎中下毒给毒死的。然施氏却以此为由,说莫氏是妖孽下凡,本因火祭,但想着莫氏是殷黎明的结发妻子,终促使殷黎明将莫氏贬为火头妇人,因近火也好驱驱莫氏身上的邪气。为此施氏不但博得了善良的名声,也成功做上殷家嫡正妻的位子。”

我听后悠闲地说:“原来如此,看来这姐妹俩的关系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和谐呢!”我停下喝了口水,继续悠闲说道,“你适才说殷家嫡长子是被施氏毒死的,及之后诞下的死婴,皆是因为被施氏下毒所致。这施氏如此擅毒,可曾对莫氏做了什么?这莫氏落下的病根又是何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