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澜总是冷着一张脸,但他的样貌无可挑剔。
眉眼皆是精致完美,斜眉入鬓,鼻背挺拔,薄唇殷红。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可总让人觉得他气质相貌不凡。
“里面吵得很。”
谢澜淡淡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
姜挽恍了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应了句。
然后两人之间就开始死一般的沉默。
姜挽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与其和谢澜单独待着,还不如进去听谢四婶唠叨。
她正要走,谢澜开口道:“我替四叔他们谢谢你。”
“什么?”
“炕的事。”
“哦。”姜挽摇头,“和我没关系,王师傅自愿去的。”
谢澜道:“不一样,要不是你把炕的图纸送给王师傅,王师傅也不会免费给四叔家砌炕。”
姜挽莞尔,“不就是两百文吗?没有多少钱。”
谢澜沉默,他想说的不止如此。
姜挽哪里是替谢四叔他们省了两百文,她是替整个绿水村的人省了无数的铜钱。
绿水村一百多户,一个炕若是两百文工钱,那就是四五十两的银子。
这笔钱本该是王师傅应赚的。
但姜挽让他为绿水村的村人砌炕,只收一半的工钱。
代表着王师傅直接损失了几十两。
而王师傅能答应,也是因为姜挽把炕的图纸免费送给他。
等于说,姜挽是为整个绿水村的村人省下了一笔钱。
谢澜不清楚其他人家的经济状况,但他知道谢四叔家的。
谢四叔以种田谋生,农闲之余去镇上找零工,一天不过十来文。
谢四叔家的儿女也多,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成亲了,相继生了儿子女儿,一家十来口,全靠谢四叔和两个大儿子干苦力养活。
谢澜十岁分家之时,前一两年,日子艰难,谢四叔一家经常帮村。
故此谢澜感念谢四叔一家,近来手头宽裕,正欲帮扶,姜挽却屡屡帮他回馈了许多。
例如给谢四婶送粮食,送布匹,送银子。
尽管姜挽是有事委托于谢四婶,可她舍得给,也不计价格回报。
这让谢澜对姜挽的印象改变许多,只是他一直不曾言说罢了。
如今姜挽大手一挥,帮扶全村村人,慷慨无私,让谢澜心底萌生几分佩服之情。
但他也不表露,在他没有弄清姜挽‘芯子’的真面目之前,他也要隐藏自己的感情。
“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他依然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