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别墅,灯火通明。
装潢奢华低调的大厅里每一件家具,摆件都透着主人家的格调。
一切看似都没变。
白洛扫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坐在正中沙发上威严肃穆的中年男人身上,立体分明的五官经过岁月的变迁,依旧英气冷峻。
只是两鬓的乌发染上了白。
一瞬间,她喉咙酸涩得紧,胸口发闷。
哪怕她两年前就回来看过,甚至三个月前还见过父亲,可不一样。
这次是她白洛回了家。
白奕庭在见到白洛那张清透精致的面容时,目光晃了一下,不禁无声喊了句,“烟儿……”
下一秒,他眸光聚拢,回过神来,脸色发沉,“手机交出来,白七给她搜一下身。”
每一个字如冷冰冰的水淹没掉她心中的难过,心疼等情绪。
回来前,她就预想过这种情况,可是真切面临的时候,血液都不受控地逆流。
她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一个挣脱牢笼的机会,声音极其干涩,“父亲,我25岁了。”
白奕庭冷沉地看着她,眼神丝毫不像是在看死而复生而回来的女儿,声音更是不近人情,“哪怕你五十二岁,也是我的女儿。”
言外之意,他永远有权收走她的手机,限制她的社交自由,甚至人身自由。
白七一身黑色西装,束着高马尾,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上拿着扫描仪,姿态毕恭毕敬,“小姐,请把手机交出来。”
白洛冷眼睨向白七,面前的女人大概二十多岁,一身冷漠凛然的气势。
她视线移向白奕庭,嗓音冷清,“我要以前的白七。”
他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说出来的话冷得彻骨,“无法护主就是死罪。”
一句话,似是在告知她真相的同时警告她,又似是在警告白七。
白洛唇瓣近乎抿成一条直线,浑身血液冰凉。
那个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女人,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样,尽职尽责地保护她。
她们不是朋友,不是亲人,但十几年的陪伴是个人都会有感情。
她的父亲就这么把她的影子给杀了。
时隔六年,父女俩再次见面没有温情,只有冷漠相待。
白洛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冷得厉害,掏出手机上交,待白七拿着扫描仪给她扫了一遍身上后,头也不回地就上了楼。
她的房间也没变。
还是和从前一样干净,简约。
她走到阳台上往楼下看,几乎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戒备森严得离谱。
这一次又想关她多久?
她一颗心往下沉了又沉,径直往房间里走去,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然后整个人仰倒在床上,身子侧躺着看向照片上的女人。
女人披散着长发,五官出众,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身浅色的长裙,显得气质愈加温婉。
这是她的母亲,洛烟。
说实话,她对母亲没有什么感情,小时候还会找母亲,渐渐长大后,母亲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小时候她问起母亲时,父亲说母亲去了远方,时间到了就会回来。
她信了。
等啊等,她长大了。
再次问起时,父亲说母亲被坏人骗走失踪了,他还在找她。
父亲坚信一定能找到母亲,她同样也是。
等啊等,她偷听到了父亲和张叔的对话。
母亲不是失踪了,而是掉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她信了,父亲没信。
她的父亲偏执,掌控欲强。
他觉得母亲是被坏人骗走的,于是断掉了她所有的社交。
身边的保镖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在学校但凡有个人和她关系好,无论男女第二天就不再出现在学校里。
她那时还伤心了一阵,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朋友。
后来无意中听到保镖打电话才知道一切都是父亲做的。
不解,伤心,甚至怨恨……